郎中说的鬼门关,将他吓得揣揣不安至今,少年提心掉胆到比楚凝这个孕妇还要越发严重。
楚凝浅眠,他也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女郎没有说话。
只是安抚性地回拍了拍他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轻拂他白日里被揍的地方。
怜煜反思,“都怪我。”
“含巧说得对,阿姐当初不应该救我回来。”
他只想着让阿姐怀孕,让阿姐留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想过,怀孕的女子在生产之时,是多难。
怜煜找稳婆打听的时候,整个人脸色吓得发白,接连好几晚做噩梦,梦到楚凝生下孩子撒手人寰,独留他一个人在世间,守着楚凝的牌位。
楚凝看着少年忐忑不安的样子,不免又有些好笑,该说他年岁小不经事?
却也不对,怜煜命运多舛,能在角斗场上活下来,他还怕?
柔嘉bào • luàn,大储满朝文武,都不敢上,他独挑大梁,领兵上阵杀敌,就这样什么都不怕的人。
被女子生产吓得总是做噩梦,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胆子还能这样小。
临盆之期将近,怜煜在小筑周围增派了许多的人手,稳婆也找了很多个。
张麽麽也被叫了回来。
自幼看着楚凝长大的奶母,知道了前因后果,只叹一声冤孽。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楚凝真不知道还能捂到什么时候,好似除了温之俨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连杜成越也上门前来探看。
“姐姐放心,除了我们几个,再没有人知道了。”
“何况阿煜那么厉害,出了天大的事情他都一定能够担着。”
有杜成越在,小筑热闹不少。
楚凝背着怜煜,也从杜成越的口中知道了不少怜煜不曾告知她的事。
比如怜煜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为了她给他安排通房的,夜半拉着杜成越喝闷酒的囧事。
“姐姐您是不知道他当时扬起酒盏在那怒喊,一杯倒的人整整喝了一满地呐,我都没有地方下脚踩。”
“让他走,他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