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卖糖人的商贩刚好经过许念回府的队伍,就在擦肩而过时,齐褚微微侧眸。
敛声道:“棋局已成,计划可以开始了。”
商贩只是停留了一瞬,吆喝声如旧,身影快速行过,转眼就消失在闹市中。
而此时,一人也回了堰都。
马车停在宫门口,太监宫女跪候了一长廊,长道上明亮的星火一直延伸到深处。
齐玹从侍者手上接过面具,银白锦袍随着步伐荡起浅浅的弧度。
仅露出的眉眼,更显得儒雅近人,他问身旁随行,“他还是没有出现?”
驯服的影子逃跑了,甚至妄想取代他。
“周海死了,死在了临杨城,我们怀疑,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那里”。
“周海?”齐玹觉得有趣,“是粟阳那件案子啊,都这么久了,还记着呢。”
“还有一件事”,侍从又递出一封书信,“再过几日,池太傅府上有宴,邀您前去一聚。”
第26章
池府的帖子已经送到了许府上,断然是没有不接之理。
许念转身把帖子递给齐褚,“陆知,要不你那日就代我捎一份礼送过去。”
上次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许念不想再与他有纠葛了。
齐褚目有深思,却是无辜的抬起,“小姐不去,陆知为何要去?”
看你待在府中无所事事的我着急啊。
许念看他不上心的样子,只能是叹下一口气来,“那你到时候随我一同去吧。”
齐褚在垂眸时微眯了眯眼睛,那一日么,他自然是要去。
毕竟,这最关键的一步,可不能少。
许念在走之前,又想起了件事,“你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的粟阳城案吗?你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一遍其中由来。”
如今阿姐回来了,府里就快要藏不住他了,更不要说阿姐对这个案子始终耿耿于怀。
“五年前粟阳失守,陆时升叛逃之后迄今没有任何消息,但是堰都陆府,却受他牵连,在一夜之间覆灭。”
齐褚平静的听完,有些凉薄的开口,“听起来确实是罪该万死不是吗?”
许念对他这个话不置可否,但她记得那夜偷听到的话,他是在查五年前发生了何事的。
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漠不关心。
“小姐难道还在怀疑我与此事有关联?”齐褚目光透过她,好似又看见了当年炼狱一般的粟城,目光渐凝,最后变成刺骨的森寒。
但这也只是一瞬,快到许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
他很快就垂下眸,还是那般平静的样子。
许念觉得他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的固执,就像是现在,明明从未怀疑他参与其中,但他就好像是马上竖起了满身的尖刺。
却又无所谓告诉你,我才不在乎呢。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许念这说的是实话,“我只是想要多知道一些当年的全貌。”
她忽然语气郑重了起来,“你知道的对不对?”
还颇有些循循善诱。
齐褚始终低垂着的目光抬了起来,语气乖巧温顺道:“小姐猜错了,五年前,陆知正在为了活命而发愁,知道的还不如小姐知道的多。”
虽是辩解,却毫无卑怯,甚至抬眸大胆的直视于他:“小姐已经问了好几次,想来还是不相信我,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在心口下一寸的地方,有一道五年前留下的致命伤。小姐可自行来看,或是找一个大夫来,一验便知”。
许念一愣,总觉得他目光有些凶。
她皱眉,“说话就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本就是没有怀疑他,何至于让他脱衣服来证明。
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拗不过他,许念今日想要打听点什么想法只是暂时作罢。
齐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也一点点的沉下来。
思衬之色明显。
偷听,试探,却相信他,这是什么道理?
转眼就到了初八,池府宴会的日子。
阿姐刚刚回来,若不是贺嘉来叫她,许念真的很想要推脱了。
贺嘉只当他们情谊还一如从前,兴致冲冲的把她往车上拉,“言寓怕你不见他,一早就托人交待我,让我来时一定要叫上你,以后你们要是成了,我可就是月老。”
怕她越说越远,许念连忙拉回话题,“打住,我跟他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以后了。”
“诶你这人,话何必说这么早”,贺嘉掀开帘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才继续后面的话,“当年陆时升还在堰都的时候,成日去你阿姐面前溜达,我阿兄当时问他是不是喜欢你阿姐,他也否认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