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芝看她终于变了的脸色,顿时心下痛快。
她怎么能不恨呢?她的亲事是孟夫人张罗的,如今孟夫人与郑昶接连出事,那家借口公务繁忙,将说定的婚期拖延了。思及此,她咬牙笑道:
“六郎若娶了余姑娘,往后仕途必定一帆风顺,真是可喜可贺呀。”
她笑着走了,胡珊兰心沉到底。
世家贵女当街抛花,这姑娘若没点心思,怎敢如此惊世骇俗。胡珊兰此刻也忽然想起,探花郎也是要入翰林的,他们只怕没法离开郑家,也没法外任了。
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入了翰林郑蔚前程无量,这也是大好事。她打点精神,不想被郑锦芝说的话扰了心神,阿瓜这时候却匆匆回来了:
“姑娘!”
他脸色不太好,却强笑着:
“爷中了探花郎,这会儿平章公府的世子爷请了爷去说话,晏公子也陪着,爷只怕要回来的迟些,叫我先回来与姑娘说一声,免得姑娘担心。”
平章公府这几个字叫胡珊兰陡然一慌,余家姑娘前脚抛花,余世子后脚就把郑蔚请去了,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但她只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
阿瓜转头就跑,冬儿会意,悄悄跟了过去,小半个时辰回来:
“姑娘,在韵春阁。”
胡珊兰硬撑着腿站起来:
“走,瞧瞧去。”
她心慌的很,也夹缠着浓密的难受。瞧这样子,郑蔚是要娶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但她现在就是想去。
冬儿忙去张罗,雇了马车,又找崔婆子几个把胡珊兰送上马车,就直奔韵春阁去。胡珊兰才下马车,脚一踏地,腿上就刺痛不已酸软无力,她强撑着去了二楼雅间儿,在门外听屋里推杯换盏,晏深正与人说话,好半晌都没郑蔚的声音。
忽然余世子道:
“说起来,六郎今科的试卷,皇上大为赞赏,原是要钦点状元的,可惜……”
“这是为什么?”
晏深不解,余世子笑了笑:
“左不过,还是为着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