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书房门缓缓打开的同时,苏樱雪也感受到了书房中不同寻常的氛围。
可还不待她停下来思考,放在门框上的手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抓住,跟着狠狠地往里面一拽,苏樱雪便踉跄着被人扯进了书房。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将她吓了一大跳,她刚刚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巴掌就从耳侧扇过来。
且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苏樱雪只觉得口中传来一股浓郁的腥甜,还不待她仔细去品,吃痛的声音就不受控制的从她嘴角溢出来,而她娇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一个男人用尽力量的扇打,她就像一尾被人抓住尾巴的鱼儿,在原地扑棱了两下便狠狠地栽倒在地,头上的凤钗都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
看见这一幕,伺候在苏樱雪身边的贴身丫鬟香菱惊恐的发出一声惊呼,意识到书房中打了王妃的人是谁后,赶紧跪在地上,连声求情,“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苏樱雪被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头脑发昏,几乎是靠着一股毅力支撑着自己才没让自己昏厥过去。
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努力的压下心口腾起来的惊恐,睁着已经沁了泪的眼睛,看向从书房的昏暗处缓缓走出来的赵煊。
此刻的赵煊,脸色僵硬而铁青,如果不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控制着他,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用书房中的宝剑将眼前这可恶的女人宰了。
看着赵煊难看的脸色,苏樱雪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害怕,她瑟缩的往后退了退,极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娇躯,忍着半张被扇麻的脸,问出声,“赵煊,你凭什么打我?”
想到信笺上写的内容,赵煊浑身上下都忍不住在颤抖,尤其是在对上苏樱雪那双无辜的眼睛时,更是恨不能冷笑出声。
他真是没看出来呀,这娇娇弱弱女人居然如此厉害,罔顾他的命令也就罢了,还收买了他府中养在暗处的杀手为她所用。
如果不是岳州城的事情闹的太大,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会是个如此有心机手段的女人。
突然,想到当初姜氏在将苏樱雪指给他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此女的身份能够助你成事,而此女的心性更堪成为一国之后’。
如今再想起这样的话,他只觉得刺耳无比。
如此蛇蝎毒妇,又怎么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姜氏为他选的王妃,简直就像另一个她,心狠毒辣、狭隘无比。
想到这些,赵煊冷冷的笑出声,看着被打肿了半张脸的苏樱雪,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我的好王妃,难道你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说,你需要本王提醒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看着赵煊难看的脸色,目光又朝着不远处站在桌案上摊开的信笺看了看,苏樱雪立刻就明白赵煊是为何动了如此大怒。
原来,这一切,还是因为那个贱人。
苏樱雪咬紧了红唇,不甘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妾身今日才知,原来王爷你也会是个情种。”
赵煊立刻就因为她的这句话而蹙紧了眉心,看着苏樱雪脸上的泪,只觉得反感无比。
苏樱雪心痛的看着赵煊眉眼间的厌恶之色,这一刻,她觉得心口上的疼痛早已盖过了来自于脸颊上的灼痛。
面对着赵煊的厌恶,面对着他的冷漠无情,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也正是这份绝望,给了她极大的勇气,将一直压在心里的话痛快的说出来。
“王爷一定是收到了来自于岳州城的飞鸽传说了吧,上面写了什么?是凌王妃受伤中毒?还是凌王妃性命垂危?”
说到这里,苏樱雪贝齿一咬,恶狠狠地对着赵煊大喊了一句,“妾身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将鹤顶红、牵机这样的致命毒药交给办事之人,这样的话,那个贱人就不会再有性命侥幸存活了。”
“苏樱雪,你敢!”
赵煊眼冒怒火的冲着苏樱雪低吼了一声,跟着,冲上来就一把抓住苏樱雪的手腕,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小月她做错了什么,会令你如此不择手段的对付她?你可知道你是大家闺秀,从小学识渊博,可是此刻,你的风度呢?你从书本上学到的仁慈呢?全部都吞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苏樱雪也毫不客气的冲着赵煊喊回去,“是,妾身没有风度,没有仁慈,因为这些善良美好的一切都在楚冰月那个贱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之后,就被一点一点的磨光了。”
苏樱雪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赵煊的手中拽出来,不顾来自于腕子上的疼痛,眼泪绝望的布满脸颊。
“你说楚冰月没对妾身做什么,王爷,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曾摸着自己的良心?她楚冰月抢走了我的夫君,抢走了我的生活,抢走了我所有的荣耀与尊严,难道妾身就不该恨她,不该憎恶她吗?”
听着苏樱雪说出来的难以置信的话,赵煊冷冷的摇了摇头,“你的夫君?你的生活?苏樱雪,难道你糊涂了,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了吗?现在你才是本王的煊王妃,你住在煊王府中,睡在本王的身边,本王何时被她抢走过?”
苏樱雪神情古怪的咯咯笑出声,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赵煊的心口位置,“你的人是在妾身的身边,可你的心呢?他在不在?”
说到这里,苏樱雪就身体摇晃的往后趔趄了一步,眼神中布满了痛苦的绝望。
“王爷可还记得我们的大婚之夜?妾身是你正大光明、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妻子,可是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烂醉如泥,拉着妾身的手,喊的却是她楚冰月的名字;你可知,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你可明白在那时,我的心底是有多痛的吗?”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娶我?既然娶了我,给了我希望,为何还要去想着她人?”
“平常时间,只要她楚冰月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眼睛就只会盯着她看,在那个时候,你可还晓得我才是你的妻,你的王妃?赵煊,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天性如此,而是我被你们一步步的逼到今天,我无路选择,只能让自己变成如今这副心狠手辣的模样。”
赵煊对于苏樱雪口中的话却是不得而知。
他承认,在大婚当日他的确是喝醉了酒,至于醉酒后的他做了什么,他自然不知道。
可是,这都不能成为她shā • rén的理由,更不能成为她埋怨他的借口。
“苏樱雪,既然你要把话说到这一步,那本王不妨将有些事向你挑明;你一直在强调着是小月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可是你知不知道,本王的煊王妃,本是她。”
满脸泪痕的苏樱雪因为赵煊的话顿时怔住,就像一个没有表情的提线木偶,讷讷的看着他。
“本王当年,来到永和宫向母后表明想要娶的妻子不是你,而是她楚冰月,本王在遇到你之前,就在青州与她相爱,本王承诺过她,会一路红妆、千里迎亲,将她风风光光的接进我的煊王府中;最后,是本王失信于她,让你坐上了煊王妃的位置;所以,若真论是谁抢了谁的东西,那也是你抢走了属于她的煊王妃位置,是你从她的手里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丈夫。”
“不!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是你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