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离霄故意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满京城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
大街之上,茶肆酒铺子里,凡是人流聚集之处,纷纷都议论着京都议论此事。
「你们前些日子看到没?这正阳大街上来了好多官兵,听说他们在四处搜查西疆余孽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在场,而且我告诉你,那群官兵最后眼瞅着去的方向就是京郊外的皇家别院!」
「京郊别院可是陛下赏给董贵妃的私人院落,若是在那处抓到了西疆余孽,这不就是说董贵妃与那西疆余孽不清不楚?」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口无遮拦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他们虽没有开口言明,但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这京都民间流传的风言风语,最终经由官员的口,传入后宫。
董贵妃听闻,勃然大怒。
「夙离霄!你竟然敢将脏水泼在本宫的身上,本宫若是不将你连根拔起,誓不为人!」
「娘娘,人言可畏,虽然他们抓不着我们把柄,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传入陛下耳里,我们可就来不及补救了。」
董贵妃身旁贴身宫女香秀稳住主子,小心提醒道。
「眼下收拾厉王殿下倒是其次,娘娘你要想的是如何将自己和夙羿霆殿下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
香秀是董贵妃最为贴心忠诚的侍女。
当年入宫,她被萧北堰送给了当今的陛下,身边没有一个贴心人,而香秀是她唯一的依靠。
在宫中这么多年,香秀连接她与萧北堰之间的书信往来,数次将她从险境中救出,香秀与宫中的其他宫女不同,董贵妃将香秀视为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娘娘,我们在后宫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除了娘娘的姿容绝丽之外,还有萧北堰大人在暗中的斡旋,所以,越是危险的时候,娘娘你越是需要振作起来,因为你背后是整个西疆遗民的性命,你不能辜负萧北堰大人这二十多年的筹划。」
香秀对着董贵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们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被厉王打倒,不管是为了娘娘,还是为了萧北堰大人。
「你说得对,香秀。」
董贵妃被身旁婢女的一席话说的醍醐灌顶。
「本宫从一个西疆遗族,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才改头换面认贼作父归在京都名门下,而后入到这深宫中伺候一个我不爱的灭族仇人,本宫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一蹶不振,慌了手脚?」
董贵妃咬牙切齿,满含恨意道。
她不喜欢陛下,不喜欢这个后宫,不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萧北堰说了,为了西疆遗族,为了她千千万万的同胞,她眼下的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
「香秀,你亲自出宫,让我儿夙羿霆前来见本宫,我要与他商议此事!」
「回禀娘娘,殿下前些日子传话入宫,为了不让夙离霄抓住把柄,他这些日子都会一直待在府中,不见任何人。」
香秀想到夙羿霆不久前的嘱咐,一脸为难。
「这都什么时候?他该不会以为只要窝在王府中,夙离霄那个贱种就能放过我们母子俩不成?」董贵妃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董贵妃对与夙羿霆闭门谢客的态度很是气恼。
其实,让她更为恼火的是外头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可第一个来告诉她实情的却是其他人,而非住在宫外的夙羿霆。
「她是本宫的儿子,在这个时候若是只想着明哲保身,护住他自己的话,最后也只会满盘皆输!」
她与夙羿霆从来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她在后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话,夙羿霆才会是陛下宠爱有加的皇子,若是她在后宫遭人掣肘,备受冷落,那夙羿霆的日子定也不会好过!
「你去告诉夙羿霆,问他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元后与夙离霄之事,若是他不想落得跟夙离霄一样下场,就赶紧给本宫滚到宫里来!」
董贵妃向来不愿对儿子说重话,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他们还坐以待毙的话,到时候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是,奴婢遵命。」
香秀见着董贵妃终于冷静自持后,心下高兴,便出宫前往王府。
夙羿霆窝在王府多日,香秀来寻他时,他正在王府的地牢里拷问福来客栈的岳三娘。
人,青川已经给他抓来了。
因为岳三娘只是个乡野妇人,所以在抓人的时候没费什么功夫。
只是,夙羿霆没有料到,这岳三娘的嘴倒是硬的很,他让人用夹棍夹断了岳三娘的十指都没让她吐出一个有关夙羿霆的字。
看来,从前人说十指连心,断指不可忍受这句话信不得。
「岳三娘,本殿告诉你,一直死扛着不说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本殿有的是时间和手段,保管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夙羿霆手执鞭子,威吓道。
他不信区区一个妇人,可以经受得住地牢里的所有刑罚。
「本殿今日可以断了你的十指,明日就能断了你的双腿,后日嘛,我就可以将你胳膊腿都砍下来,然后将你塞入瓮中,日日用参汤吊着你的性命。」
他需要的只是岳三娘的那张能说话的嘴,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你……休想……」
岳三娘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奋力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夙羿霆,而后对着他那张脸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