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宝座上,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站到了董贵妃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道。
「董氏,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野心让你污蔑皇嗣,颠倒黑白的?」
「臣妾没有!」
形势急转直下,董贵妃已然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陛下,会突然之间变了模样。
「父皇,母妃对父皇情深似海,她久居深宫哪里知晓军中的规矩!这些一定都是许木这个百夫长故意撺掇母妃的!」夙羿霆见董贵妃身陷囹圄,连忙上前辩解。
「儿臣瞧着许木此人已年逾五十,尚未立军功,得着父皇嘉奖,许是他心中不忿,所以才会故意蛊惑母妃,想要打击报复身为主帅的厉王兄!」
夙羿霆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许木头上,借此洗清董贵妃身上的污点。
「是,是!陛下,一切就像我们的儿子说得那样,臣妾愚钝,不知不觉间被人利用,臣妾糊涂,臣妾罪该万死!」
董贵妃顺势而为,装出惊慌失措的楚楚可怜姿态,向着陛下哭诉。
许木虽是她在军中安插的重要棋子,但眼下自保才是上策,危急时刻弃车保帅。
只要她跟夙羿霆平安脱险,大可重头来过。
毕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夙羿霆殿下,贵妃娘娘,你不能这么做!」许木直接慌了。
他一直为夙羿霆殿下及董贵妃鞍前马后,没想到在危难之际,董贵妃母子俩竟然出卖他!
「你放肆!本殿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唤的?你蛊惑了我母妃,如今还想要靠着在殿前胡说八道来拉我下水吗?」夙羿霆担心许木说些不该说的话,于是暗暗威胁他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不知你家中妻儿老小要为了你的狂言妄语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许木本想着在殿前说出他与董贵妃之间的关系,但夙羿霆的话提醒了他。
他可以图一时之快,将董贵妃母子告发,可他家中老小却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丢了性命。
「是,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张,利用了董贵妃……」许木压下心中的愤恨,绝望的伏地请罪。
「陛下明察秋毫,将小人的伎俩识破,小人已无颜再见陛下,今日就在此以死谢罪!」许木知道只有他死了,才能保住家中老小的性命。
于是,他说完之后,撞柱而亡。
见着唯一的祸患已除,董贵妃母子表面上被吓了一跳,心中高兴不已。
夙羿霆将董贵妃安抚过后,开始了他的计划。
今日,他们誓要将夙离霄拉入深渊。
「父皇,母妃受许木影响,被人利用控告厉王兄,此事固然是母妃的不对,但儿臣这些日子也听到了不少有关厉王兄的风言风语。」
夙羿霆的话唐帝王眉眼微眯,眸中再起波澜。
「风言风语?你倒说说是何样的风言风语?」陛下言语中带着寒意,反问出口。
帝王神情语调上的细微差别,被一心想要打压他人的夙羿霆忽略掉了。
而正是因为夙羿霆的忽视,导致他们满盘皆输。
「父皇,儿臣近日在京都巡视之际,找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从他口中听到了些消息,儿臣自己不敢拿主意,所以今日特意将人带来让父皇定夺。」夙羿霆胸有成竹,将他王富贵带了上来。
「这是何人?」陛下皱眉。
「老奴王富贵,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厉王殿下,夙羿霆殿下。」王富贵多年前从这座宫殿里离开,眼下再次回到了深宫之中。
看着如他一样年迈的君主,感慨万千。
「老奴,你是我宫中的侍监?」陛下打量这王富贵的举止,见他与宫中阉人行礼姿态一般无二。
「是,十多年前,老奴是贵妃娘娘宫中值守的三等太监,如今,老奴是黑市的幕后主导者。」王富贵直言不讳。
「三等太监一转身就成了黑市的主导者,董贵妃,看来你的宫殿里埋没了不少人才。」陛下半真半假的夸赞出口。
这话听在董贵妃耳朵里,她总觉得别扭。
为了避免多说多错,董贵妃选择沉默应对。
「你一个黑市的主导者,今日敢站在孤的面前,是不想要你这条老命了?」陛下抬眸,杀意尽显。
「陛下,老奴自知黑市见不得光,陛下也绝对不允许我朝存在黑市。」王富贵不慌不忙,对着陛下陈情。
「但数日前,老臣在黑市中做了笔买卖,对方拿着五十万两官家库银,让老奴将他们全都兑换成市场上流通的银钱。」
「你说什么?!」金銮殿龙案前的陛下因为王富贵的话,直接拍案而起。
「回禀陛下,朝堂中有皇室子弟私藏官家库银,在黑市中倒卖,而那个人就是夙羿霆殿下。」
王富贵伸手一指夙羿霆,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