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变长,夙尘安不知不觉替外祖父捏了一把汗。
他正想要上前替着外祖父说两句好话,谁料姜括却给了夙尘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夙尘安也只好放弃,继续敛声屏气,站在一旁。
「姜爱卿,你虽说了这么多,但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指认林丞相与西疆余孽之间确实存在关联?」
陛下突然开口,打破压抑的气氛。
「是,老臣在朝中人微言轻,为了不打草惊蛇,调查取证起来相当的不容易。」
姜括面带难色。
「既然你觉得是你自己人微言轻,才没有查出这背后的真相,那孤就给你一个机会,姜爱卿,从今日起,针对林丞相是不是西疆余孽安插在朝堂内应一事,孤将它交给你来处理。」看書菈
陛下一锤定音,将此事交到了姜括手上。
「老臣多谢陛下垂爱!」
姜括俯身谢恩。
他领了差事以后,率先离了御书房。
「父……父皇,儿臣还在这里……」
夙尘安见陛下转身就要离开御书房,连忙开口。
陛下这才发现五皇子的身影。
夙尘安整个人隐藏在柱子的阴影之下,若是不仔细瞧,一准会将他忽视。
「你今日来找孤,也同你外祖父一样有要事要向孤回禀?」陛下皱眉,略有不悦。
夙尘安这个皇子他不太喜欢,因为他太不像是皇家的子弟。
皇室中不管男女,身怀尊贵血脉,行止坐
卧间都要体现出皇室的风范。
陛下在夙离霄与夙羿霆身上都看到过他皇室的气度和尊贵,唯独在夙尘安身上从未看过。
皇子子弟都是不容忽视的,可他这个儿子即便是站在他身边,他也总会忘记他的存在。
「没……没有!儿臣只是来向父皇请安,不知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夙尘安连忙回话。
「孤今日已经在朝堂上理事,身体自然也是无碍,如今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你的王府去吧。」
「是,儿臣遵命。」
陛下三言两语,草草的打发了夙尘安后,转身离开。
夙尘安看着他父皇的背影,默默地攥起了拳头,为什么每一次父皇的眼中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夙尘安心中不快,低着头往宫外走。
谁料刚到接他回府的马车前,就被车里的人一把拉上车。
「五皇子,是我。」
夙尘安正想要反击,却听到熟悉的嗓音。
姜括,他的外祖父。
「外祖父,你不是先我一步出宫,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夙尘安让下人赶车回王府,边走边询问。
「老臣自然是在等五皇子。」
「外祖父,是我没用,今日没有帮得上你的忙……」
想起御书房中发生的事,夙尘安垂眉道。
「殿下,你无需帮老臣,老臣却会一直帮你,你要记得这世上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姜括将夙尘安消极,安慰出口。
「争气与否不在一时,地位尊贵与否也不在一时,因为再尊贵的人也保不齐下一刻跌下高台,所以,五皇子你不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耿耿于怀。」
「外祖父,厉王兄如今已经是定国亲王爵位,下一步他就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反观我,自我出府建衙这么多年,我连一个封号都没有……」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不让夙尘安垂头丧气。
他是陛下的皇子,夙离霄也是陛下的皇子。
厉王这些年虽然不在朝中,可他连年征战,战功累累,如今又被晋升为定国亲王,实权、封号与无上的尊贵,这些夙离霄都有了。
「五皇子,晚来的不一定是坏事,该是你的封号和尊贵,老臣会用我这双手一点一点替你挣回来!」
姜括对着夙尘安鼓舞道。
而后,他便在不起眼的小街巷中下了五皇子的马车。
五日后。
姜括带上他收集到的证据,当着众大臣及陛下的面指控林丞相与西疆余孽勾结。
「臣指控林丞相从西疆国破之时起,就已然同西疆皇室余孽萧北堰勾结,他就是西疆在我朝中的内应!」
「陛下,臣冤枉!」林丞相不认姜括的指控,当场喊冤,「当年臣之所以向陛下请求放过西疆皇族余孽萧北堰,只是因为当时我朝内忧外患,若是对萧北堰母子二人穷追猛打,毫无益处!」
「林丞相,那你府中来自西疆的妾室沈梦娇又是怎么一回事?」姜括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