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释还好一点,一番解释之后,众人张大的嘴巴里,足足可以塞下一枚野鸭蛋了。
善良仁慈?
神他妈善良仁慈!
可是,南若苏已经发话了,他们也只好跟着他的节奏走了,连忙送上一大串马屁。
像什么二公子所言极是,沈公子乃是璞玉浑金,宽宏大量如江似海。
像什么知沈公子者,二公子也,沈公子相若菩萨低眉,胸襟坦荡若谷虚怀。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听的南若苏一阵错愕,他平日里怎么没有发现,这群人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语言表达能力?
就连身为当事人的沈怜冲,都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憋着笑看戏。
南若苏都要被他们搞头大了,连忙喊停他们,让他们赶紧下山歇息去吧!
众人一听,顿时如释重负,跟南若苏道了别之后,转身就走,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得南若苏一愣一愣的,忍不住低声问道:“怜冲,他们打鸡血了嘛?”
沈怜冲嘿嘿笑道:“可能是吧!”
说完,他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声音传到了那些护卫耳朵里,他们跑的更快了。
“真是奇怪!”
南若苏小声嘀咕了一句,道:“那俩家伙呢?”
沈怜冲连忙侧开身子,指了指地上的武三思二人,道:“那!”
“卧槽,死了?”
当看到武三思二人的时候,南若苏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那些护卫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变成马屁精了。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南若苏都觉得,此时此刻的武三思两人有些可怜。
不过,可怜归可怜,见到他俩被修理成这个样子,他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沈怜冲兀自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吊着一口气在呢!”
他那副样子,就仿佛再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一样,惹的南若苏无奈翻了翻白眼,道:“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沈怜冲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俩身体素质太差了,我帮他们锻炼一下。”
被逗乐的南若苏,不得不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牛逼!”
沈怜冲办事,他还是特别放心,自然不会真的担心武三思两人死掉,更何况,他们好歹也是活脉境的高手,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少爷,怎么处理他们?”
沈怜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要不要……”
“不用,将他们安置在这里!”
南若苏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小舍,道:“等过两天将他们交给公良那个老狐狸,他自然会帮我们处理好的。”
一听到公良,沈怜冲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少爷这是准备放了他?”
南若苏点点头,道:“毕竟是我爹曾经说出去的话,我不能让他老人家失信于人。”
“更何况,将公良那老家伙放出去,对我们而言,并非就是坏事。”
他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公良那老狐狸昨晚要增加的条件是什么,但是他觉得,那老狐狸提出的交换条件,倒真是让他难以拒绝。
沈怜冲眼眸微眯,道:“少爷放心,那老家伙放出去之后要是不老实,我就亲手宰了他。”
“放心吧,他不敢不老实,至少现在还不敢。”
南若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去马车上睡一会儿吧。”
“我还不累!”
沈怜冲还想坚持,却被南若苏推到了马车旁,道:“你去眯一会,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沈怜冲见他目光坚定,便没有再坚持,上了马车,并未入内,而是坐在了车辕上,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起来。
南若苏挨着新坟席地而坐,看着晴朗的天空说道:“大哥,十六年了,如今你也算是有了归处,这里是望龙山,可以俯瞰白龙城,远眺北江,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
“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安息吧,这里的景色很美,我相信你会喜欢的,对了,你还记得落霞城嘛,它就在你视野的正对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多看一眼,因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那里,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说着,他拿起地上的酒坛,将那两只已经空掉的酒碗填满,道:“大哥,这是石角城上好的杏花酿,你尝尝,味道很醇很新鲜,带着杏花独有的芬芳,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说罢,他直接端起一碗倒在了新坟前,又将另一碗端起直接仰面而干,擦了擦嘴继续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再敬你一碗。”
连着倒掉三大碗,连着干了三大碗,将两个填满酒的碗放在新坟前,南若苏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知道嘛?我现在又认了一个弟弟,他叫沈怜冲,就是昨天晚上一直守着你的那个,想来你已经见过他了吧?”
“只可惜,你估计没见到他的相貌,不过现在看到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妹妹,她叫红楼,她很漂亮,也很乖巧。听爹说,是取自‘红楼不见梦依旧,斯人已去念无休’之意。”
“我想,大哥应该能明白爹的意思吧?如果你在天有灵,我希望你可以保佑爹娘,保佑红楼与怜冲,保佑他们一生平安。”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南若苏边说边喝,没过多久的功夫,昨天下午搬上来的一坛子酒,就被他喝了个干干净净。
突然,他觉得眼皮有些沉,想想大概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原本前天夜里,他就睡的不怎么好,结果昨夜半夜从鹳鹊楼回来之后,他又坐在窗前,苦思冥想了好长时间,有关公良老狐狸口中的那个条件,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结果趴在窗前睡了一夜,最终还是被清晨的凉风给吹醒来的,想到岳阳今早应该要与父亲辞行,他也就没有再贪睡。
想着想着,南若苏直接双手抱住后脑勺,阵在了新坟上闭上了眼睛。
暖暖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就仿佛慰藉万物的温床,让他感觉全身心有种说出的舒畅,很快就进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