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突然有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左丘止一直将“生死有命”挂在嘴边了。
其实这话听起来冷漠,但却包含了乱世中面对无数生生死死的人们的无奈,和看透一切无常后总结出来的大智慧。
“还有问题吗?”
白露连忙将枕头边的半遮面拿了过来,“仙师,这半遮面”
“施主收着便是。”
“小女收着?您从胡商户那里讨它来不是为了换银子?”
“换银子?”
“不是吗?”
“本座换个说法,”左丘止说,“施主戴着便是。”
“您的意思是,送给小女了?可是,这半遮面很是名贵,换作盘缠不是更好些?”
“施主不是担忧世俗人的眼光吗?”
白露睫毛颤了颤,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满满的。“仙师,您是”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是抬手将半遮面戴在了脸上,然后问左丘止:“仙师,小女好看吗?按照世俗人的眼光来看。”
女子肤白如玉,柳眉杏眼,巧笑倩兮,俏丽无匹。
“好看。”
白露灿然一笑,捋了捋耳边的鬓发,说:“有了这半遮面,日后,他人再不会嘲笑、厌恶小女了。”
“不会了。”
“小女谢仙师。”
“举手之劳。”
房内突然萦绕起了一些奇妙的氛围。
左丘止不太适应地捻了捻腕上的佛珠,道:“施主可还有其他问题?”
白露摇头,“没了。”
“那,本座去胡府了。”
白露点头,“嗯,小女等您回来。”
左丘止前脚刚走,席霄后脚就来了。
他袍子一撩,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然后,一边毫不客气地嗑着桌子上的瓜子,一边委委屈屈地说:“我说小娘子,你还真是薄凉。爷都在你隔壁住了好几日了,你都不去关心关心,还得等着爷亲自来找你。”
“你可以不来。”白露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席霄伸着脖子往白露身前的桌案上瞄了一眼,问:“你这是在画画?这画的什么啊?”
“一个丫鬟。”
“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