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弥拉了拉身上的布袋子,说:“老夫虽然带的家伙事儿不多,但是也足够先着手换皮的。只是有几味药材,需要先提前备着才好。”
“什么药材?”
“天楄、蓟柏、梨草、无条、黄雚(guàn),还有荀草。”
衡弥找了根树枝,蹲下身子,在脚下画了起来。“天楄,方茎而葵状;蓟柏,状如荆,白华而赤实;梨草,其叶状如荻而赤华;无条,圆叶而无茎,赤华而不实。”
忽然,他的手一顿,对着周围人说:“这些药草虽难找倒是还有迹可循,可是那黄雚与荀草就颇为棘手了。”
白露蹙眉,黄雚她在《秘香》上见过。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六至二十寸高。基部叶三裂,中部叶椭圆形,波状齿牙缘。花两性,穗状圆锥花序。胞果赤色球形。
《秘香》上说黄雚的花果对于治疗疥疮十分有效。只需先将花果溶于水中,再将患处浸泡其中便可。不止如此,黄雚水还具有消肿祛瘀等神奇的功效。
而且,白露还知道,黄雚南诏皇宫就有。
可是那荀草,到底是什么?
左丘止说:“若是没有黄雚与荀草会如何?”
衡弥丢掉手里的树枝,说:“当然是会影响她伤口的后续恢复了呗。”
“世伯不是神医吗?”
衡弥一噎,撇嘴道:“神医也不是神仙。”
白露无所谓地说:“既然只是影响伤口的后续恢复,便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再坏也坏不过现在不是吗?”
衡弥摸了摸下巴,“这话倒也有理。”
白露继续说道:“更何况,船到桥头自然直。小女相信神医的能力,也相信小女的运气。”
因为,能遇到左丘止,就说明了她运气并不算太差。
“那小娃娃,你打算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白露略微沉吟后,说:“等溶月醒过来的时候吧。毕竟若是马车上一连有两个伤患,多少有些有碍观瞻。”
衡弥指着马车上探出的小脑袋,说:“那个丫头她现在不就醒了吗?”
马车上。
“溶月,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白露问。
溶月目光闪躲,“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自己中了美人面吗?”
“什么美人面,我听不懂。”
白露解释:“身中美人面者,第一日体温降低,第三日七孔渗血,第五日则会整张面皮如纸般脱落。”
溶月张着嘴,似乎是震惊也似乎是恐惧,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说:“你在骗我。”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仙师,他可是从来不说谎的。”
白露叹了口气,“溶月,你该庆幸的。要知道,若不是咱们刚巧在你毒发的第三日碰到了那位杏花岭能妙手回春衡弥神医,你此刻就算是不死,怕也是没有脸了。”
溶月眼珠子瞪得溜圆,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