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少年急了,“你还笑!”他以为浅野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些人现在围着你家,等你回去,就会抢走你所有的钱!以后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灰发少年的急切,浅野空严肃起脸表示自己很认真:“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能解决的。”
‘你能解决?’灰发少年怀疑地看着浅野空瘦弱的身型。
“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有系统学过武术,很能打!一个打……”浅野空暗暗减少数量,让话听起来更可信,“一个打五个成年男人,不成问题。”
灰发少年没有相信,但也没有跟浅野空争辩。因为,“你就算能打十个都没用。他们会围殴,五个人输了就来十个,还会偷袭、埋伏。你能打得过几次?”
灰发少年看着浅野空的眼睛,说出建议,“如果你有正经的工作,不要留在擂钵街了,出去找最差的房子住也好。”
浅野空心想,我还没有找到办身份证明的渠道,没办法搬出去啊。
见浅野空沉默,灰发少年低低说着,“擂钵街,不是一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他有些凌乱地说着在擂钵街的生存规则。
做正经的工作,就意味着软弱可欺,会被贪婪没有耐性的鬣狗一拥而上分食,成为更多人欺负和劫掠的对象。
想走正道,必须要非常强大的力量震慑住鬣狗,否则麻烦只会源源不断;想安稳,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凶狠不好惹、没油水。
从灰发少年的讲述中,浅野空仿佛看到了:原本单纯的少年人,在这里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收敛起天真和柔软,表现出凶狠,来避免被同龄人和成年人欺负,没机会上学和学习技能,没地方打工谋生;原本想尽力挣扎着寻找正当工作、走出擂钵街的成年人,在被一次又一次地劫掠后,变得麻木、绝望。
被斩断了走向正常生活的通道,擂钵街的人的出路,不是被压榨得在底层艰难喘息,就是像凶狠的恶犬般互相啃噬,抑或加入那些黑夜里的组织成为底层。
没有人能打破这个沉默而压抑的灰暗螺旋,只能被迫沉沦。没有法律的限制,没有公权力的监管,人性的幽深和黑暗智慧得到最大程度的蔓延和扩张。
浅野空沉默地听着,胸中涌上一股憋闷,手指渐渐收紧蜷进手心。
这里的人,不是不想过上正常的生活,而是没有选择。
浅野空抬头看向灰发少年。
他想做点什么。
在忍界时,他没有任何选择。无法反抗忍者的命运,无法抵抗被当做工具、诱饵的无力和恐惧。
但现在,他想起码带给灰发少年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