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身上透着干干净净,何况她这个年纪只要不是禽兽都下不去手。王熙凤的怒火下去半截,又问起贾琏在林家的日常。
凤素照实回答:“奴婢管着秋兰园的大小事,还有往内院传话,只二爷的起居更衣不是奴婢管。”
细细问过话,王熙凤才彻底放下心:“难为你了,快去歇着吧。”
“等等。”看够了好戏的贾琏终于开口,在王熙凤的怒视中坐到她旁边。“从明儿起你就跟在二奶奶身边,三五日往两位姑娘那边去看看,回江南姑母问起你也好回话。”
“是。”没旁的事,凤素行礼退出去。
她刚走,王熙凤就把贾琏往外退:“好啊你,故意憋着坏气我,想看我笑话!”
“我怎么敢,这不是想叫奶奶安心吗?林家规矩大,凡是伺候了人的丫头都不许管事,姑母才替我买了个通房,叫她在屋里服侍,做做鞋袜针线,这些事不叫她做,难道叫凤素做?”
鞋袜是委婉的说法,直白点就是亵衣、底裤之类。贾琏敢叫凤素给他做底裤,凤素就敢去找贾敏哭。
王熙凤也想到这里,噗得笑出声,又想起自己在生气,忙重新板着脸:“只一个通房?”
“只一个,多了姑母也不许啊。”
“你正经些,我还有事跟你说。”贾琏没在外面乱搞,王熙凤怒火消去又想起件正事。“我有个贴身小厮叫彩明的,过了年他就十一岁,不好继续留在屋里使唤,放在外面我又舍不得他聪明、衷心,过了年二爷去江南,把他带上。”
“彩明不是替你看账的吗?才十一岁,多留几年也使得。”方才使坏得逞贾琏正高兴,不想说正事,揽着王熙凤往床榻方向走。
王熙凤半推半就,口中仍旧说:“前两年家里出了事,可不敢留。今儿宝玉身边那个大丫头你可瞧见了?两人不知好了几年。”
贾琏解衣裳的手一顿:“宝玉才十三岁。”
“谁说不是。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底下的婆子说闲话被我抓住,念叨什么袭人姑娘,还说袭人随手打赏人就给六、七钱银子,比咱们平儿还威风。你若在家还罢了,你不在家我可不敢被人念叨,只能早早把彩明打发出去。”
“哼,难怪姑母不许伺候了主子的丫头管事,这等人手里有权,早晚出事。”止不住冷笑,贾琏嬉闹的心思都少了几分,暗自庆幸把林瑾安排在外院。
王熙凤又说:“先前宝玉甩开丫头、奶娘跑到梨香园去探病,留在那里吃酒用饭,要不是老太太忽然想起找他都没人发现,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已经喝醉了。若不把他带回来,‘金玉良缘’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贾家就要跟薛家论兄弟了。”
“什么‘金玉良缘’‘生米煮成熟饭’,哪来乱糟糟的话,新戏文?”
“可比戏文热闹。东府里蓉儿媳妇去世的事你可记得?蓉儿媳妇的弟弟,叫秦钟的也没了。还有蓉儿新娶了续弦许氏……”
虽然贾家林家时常有信件往来,但不可能大事小事事无巨细,贾琏离家大半年许多事不知道内情,幸而王熙凤精明强干,大多知晓。
小别胜新婚的好日子,夫妻两个竟说话说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