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一闪,她忽然有个猜测。按理说成了亲就是盖棺定论,无论之前有什么事现在都是各自成家的人,再盯着完全没意义,又不可能像现代一样离婚再婚。但八福晋偏偏还在盯着,是不是说明,胤禩也还在惦记着这事?
这个想法冒出来林茈玉就是一抖,问甄英莲:“八贝勒有没有问过直郡王疯和尚的事?。”
“王爷没跟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今年是七贝勒开府第一年,过几天我要宴请,你来不来?”
“你要宴请,去的自然都是嫡福晋,我就不去了。王爷应该也不去,他想着陪陪福晋。”
“不来就不来吧,就是吃个饭,没什么别的事。”
说完话林茈玉没心思看戏,被人在暗地里惦记原来是这种感觉,浑身不舒服,比做了一天破轿子还不舒服。
好不容易看完戏从观戏台上下来,另一边娘娘们也下来,各家福晋自然带着孩子去找婆婆,林茈玉等着走在后面的戴佳氏,忽然有个眼熟的嫔妃过来说话。
“多年不见,林大妹妹可还认得我?”
这说话方式让林茈玉微愣,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元春,忙福身:“贵人安好。”
上次见元春是中秋宫宴,当时走在路上灯光昏暗匆匆一瞥并没有看很清楚,而再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九年前。九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元春的眼神中也有些陌生,但不影响她话语中的亲昵:“没成想咱们姐儿俩都成了皇室中人,只可惜我位份低微不能召你说话。”
听她这样说,林茈玉恨不得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低不低,位分一点都不低微,我不介意,真的,你不用跟我说。
“我如今在承乾宫,你得空进宫也可以来找我说说话,这宫里,也就咱们姐儿俩亲近些。”
别说了,姐,你是我亲姐!这话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说。
就在林茈玉尬笑着想把脑袋搬下来给元春当凳子坐的时候,戴佳氏终于来了。
“贾贵人怎么还在这里?”虽然是没有册封名分的庶妃,但戴佳氏有儿子,面对贵人并不虚。
看看她们两人,忽地想起来:“差点忘了,贾贵人是荣国府的姑娘。别在这里站着,到咸福宫去坐坐吧。”
“多谢娘娘好意,我们不过是正巧遇见说几句话,我正要回去呢。”元春还没糊涂到顶,客套两句就福身告辞。
戴佳氏没说什么,等回到咸福宫立刻正色:“我知道你是荣国公的外孙女,和贾贵人是表姐妹,但贾贵人在宫里太过活跃了些,你别往承乾宫去。”
“是。我和贾贵人幼时曾经见过,十来年未见,我都没认出来。”林茈玉嘴上答应,心中狂跳。
太过活跃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么意思吗?当年看书时与元春有关的笔墨太少了,就连她得宠封妃都是莫名其妙,后来死的更是莫名其妙。结合现实来看,莫非元春要干点什么?
进宫看个戏心里多出两件事,回府时林茈玉缩在马车一角沉思,胤祐说话都没听见。
“福晋?福晋!”
前面的话都没听见,最后两个字却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爷说什么?”
胤祐脸色发黑:“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爷跟你说话你都不听着。”
“我在想正经事呢。”林茈玉挪屁股坐到胤祐身边去,跟他挨着。“这两日进宫八福晋总跟我作对,爷在外头没招惹八爷吧?”
“爷招惹他干什么?”
“我也觉得爷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所以肯定是他们有问题。还有我表姐,就是宫里的贾贵人你可知道?方才额娘说她在宫里太过活跃,我怕牵连到荣国府,爷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荣国府问问?”
第一件事说的乱七八糟,第二件还勉强算正事。
胤祐的脸色稍微好看些:“荣国府是你外祖家,也算爷的外祖家,贾贵人若真闹出什么牵连到咱们身上的事,额娘不会半点不知道。你二舅舅在京?过几日得空我去看看。”
“这事的确该问二舅舅。还有件事,方才我问直郡王府侧福晋,她说今年直郡王谁家的宴请都不去,咱们把帖子送去礼数到了就行。爷刚才要说什么事?”
“你还记得爷方才在说事?”胤祐哼一声,脸色缓和。“方才我们陪着皇阿玛听戏,言谈间提及江南,这两年怕是又要南巡。爷约莫要伴驾,福晋听着点消息。”
“爷要出京?”林茈玉有一瞬间呆愣。
胤祐连哼两声:“前两回出去时间都不算长,这回应该也不会很久,爷去去就……”
“真的吗?那我可以把妹妹接过来陪我吗?”
看着林茈玉眼睛瞬间发亮,胤祐的话被堵在嘴里。
亏他还以为福晋是舍不得他出去,原来是在盼着他出去好把妹妹接来,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彻底黑了:“你就要说这个?”
林茈玉双手放在身前,扭扭捏捏:“也不全是。爷若跟着去南巡,保不齐见到妾的父母,到时候替妾问候一声。”
问候岳家是正经礼数,但从福晋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正经?胤祐觉得哪不对劲,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就这些,没别的要说了?”
语调已经带着几分危险。林茈玉两只手搓搓:“爷想带着谁服侍,那拉氏还是陈氏?把她们两个一起带上也行……”
胤祐好悬没把嘴气歪,下了马车拽着人直接回屋。
都说小作怡情大作伤身,林茈玉自以为是小作,但她高估了皇子的心里承受能力,第二天进宫时整个人恨不能摊在肩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