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圣旨就送到七贝勒府。
李德全传完旨意,悄悄嘱咐:“皇上这几日为这事烦心,贝勒爷尽早得好。”
“多谢李公公,胤祐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胤祐接过圣旨,眼中一闪而过喜意。
“奴才告辞。”李德全弯弯腰,带着一众小太监回宫去。整个过程公事公办,十分迅速。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胤祐来不及在京中过节,前往兵部、户部交接后,就迅速动身前往湖广。
他前脚走,后脚咸福宫借着端午赏赐宫人的名头就有一份礼送到李德全手中。不是皇子私下给大太监送礼,而是宫里过节娘娘给的正经赏赐。
李德全将东西收下,教导几个徒弟:“看见没有?这才是会办事的。你们都机灵着点,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在说这话时,他的视线扫过其中两个徒弟,而那两个徒弟低着头,明显心虚。
党争站队的可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官员,后宫的太监也难免会有被收买的。不过太监大多是为钱财,不会像前朝官员那样拼尽全力,所以李德全即便发现蛛丝马迹,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醒两句算是全了师徒情分,若是他们再有糊涂行为,就不能怪他不讲情面。
“马上就要过节了,各宫娘娘都在放赏,你们这手可拿稳了。”
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李德全甩手出门,到前头服侍康熙去。在宫里服侍大半辈子,要能看清谁才是依靠。
几个小太监互相对视,谁也不说话,却好半晌才分散。
胤祐不在京,端午节还要照样过。林茈玉挺着肚子进宫给戴佳氏请安,然后和林黛玉坐在一块,看着站在大福晋身后的甄英莲。
与前两年相比,甄英莲的脸色瞧着不太好,侍立在大福晋身后不像侧福晋,倒像丫头。
“大福晋瞧着是个厉害的。”林茈玉看甄英莲想过来打招呼又不敢的样子,咂咂嘴。
没有夏金桂,却有大福晋,难道甄英莲的命运也躲不掉?
林黛玉早收回视线:“去年她进宫给惠妃娘娘请安我还能见着她,自从直郡王大婚后,都没见她再来给惠妃娘娘请安,都是大福晋带着孩子来。”
从规矩上来说,大福晋这样做没错,不管哪个府上都是嫡福晋带着孩子们进宫居多,但是……
林茈玉回头,看了站在她身后的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正在小声跟大阿哥弘晫说话,察觉福晋视线过来,忙上前:“福晋?”
“看好孩子们。”
“福晋放心。”那拉氏左右看看,确定每个孩子和奶娘都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然后继续小声跟弘晫说话。
林黛玉叹一声:“之前她在直郡王府地位太高了,也难怪大福晋要打压她,只是何须如此?”
若甄英莲是个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大福晋的打压算是自保,还能理解。但她不是,大福晋的过分打压未免有些咄咄逼人。
“人与人不同,大约大福晋是个要强的性子吧。”最后看甄英莲一眼,林茈玉收回视线。
她想帮甄英莲,但帮着侧福晋对付嫡福晋,无论是从这个时代的规矩,还是从现代的观念都说不过去。果然,最讨厌面对选择。
好容易熬到出宫的时候,林茈玉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坐着肩舆在出宫的路上,忽然前路被人拦住。
“是七弟妹啊,这么巧。”
“嗯?”撑着睁开眼,林茈玉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大福晋。
两人同坐在肩舆上,视线水平,但直郡王福晋的肩舆比贝勒福晋的肩舆高出一级。
片刻林茈玉醒神,从肩舆上下来:“大福晋。”
“七弟妹不必客气。”大福晋坐在肩舆上稳如泰山,点点头便当做问候过。“久闻七弟妹是个妙人,一直想见见,今日终于见到,却是各宫娘娘们都在,没有咱们小辈说话的地方。听闻七弟妹与甄侧福晋相识已久,不若改日到直郡王府做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