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儿臣才想。皇阿玛,等告老的折子递上来,您派人告诉儿子一声。”
“行了快滚,别打扰朕看折子。当了爹就想着儿女,跟老大一个样!”康熙顺手将折子拍在桌上,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气。
胤祐悄悄观察两眼,觉得直郡王家的事用不上他开口,才慢吞吞拱手:“儿臣告退。”
他刚出门,李德全就偷笑:“难怪昨儿七爷就跑来,原来是跟福晋拌嘴了,想必是今日又拌了几句,又跑来。”
“跟福晋拌嘴都能跑出来,没出息!”
“爷这是疼福晋呢。不过福晋身为人女,有所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康熙拿折子的手停住,侧身抬头:“你这是在替老大说好话?”
“万岁爷明鉴。”
“哼,朕倒成了不疼孙子、孙女的恶人,他们两个都是好阿玛。”说生气也犯不上真生气,毕竟是亲孙子、孙女,但康熙还是有点不太舒坦,在心里给这两个儿子悄悄记了一笔。
等到出巡塞外时,胤祐因为负责京城防卫及圣驾安防,被使唤地来回跑。
而胤褆骑马伴驾,别的皇子累了能悄悄爬到马车上休息一会,他却好像被康熙盯上了似的,好几天都没找到机会,下了马腿都差点不会打弯。
“公报私仇”后的康熙这才舒坦,高高兴兴去巡幸塞外。
不久姑苏来信,说贾敏已经安葬,但林如海和林瑾要再住几日,等信送到京城的时候,他们才差不多刚启程离开姑苏。
山东那边林瑾暂时不回去,已经有人暂代他的工作,他要回京城,等满了一十七个月再去山东。但林如海的折子还在送往塞外的路上,一品大员的告老折子不是谁都能批。
等折子去了塞外一趟又送到京城,再传回去给林如海,都已经是秋天。康熙虽然批准了他告老,但他还不能卸任,要等着新的粮道总督到任才行,所以怕是要等明年春天才能彻底卸下担子。
林瑾回京后去了荣国府拜见贾母,说明贾敏的丧事,然后就回家老老实实安静守孝,顺便准备迎接林如海。
世家大族丧事喜事都很麻烦,当年秦可卿停灵四十九日,前后忙碌两个月。而贾敏的丧事涉及京城、江南,足足半年才收尾,林茈玉和林黛玉也因为这场丧事避开了不少京城的争端。
她们本来就有心躲开这些,也是真心为贾敏诵经供奉,又预备明年林如海进京,把门一关只忙自家的事,时间门过得更快。
胤祐则紧握着手里那点兵权,除了在康熙面前时不时露脸,其他的事情能缩头绝不伸脚,甚至在闲暇时开始琢磨在贝勒府前院专门给林如海准备个住处,然后让他过来教外孙。
反正林瑾也没孩子,还得守孝两年,等他儿子到读书年纪,贝勒府这几个都长大了。
但他把这个想法跟林茈玉一说,林茈玉急了:“我父亲年近六旬,你还想让他再忙几年?”
本来是假吵架,这下变成真吵架,胤祐往刚回来的康熙那边又躲了两天,被康熙毫不留情地嘲笑。
时间门一晃就到来年开春,林如海终于能将那边的事情抛下进京挂着虚职养老,但跟他一起进京的还有个坏消息:王子腾没了。
一整年都在忙着自家的事,林茈玉都快把另外一条线忘了,听林如海说起才猛地想到,贾母八十大寿之后王家和史家就差不远了。
“进京路上没的?”
“是啊。皇上在年后颁了旨意,除了我所在的粮道,还有其他几处都是这个时候上任,到了京城附近才听闻王子腾在进京路上急病暴毙。皇上原是预备召他进内阁的。”
林如海边说边摸着胡子叹气,感慨王子腾死得可惜,也庆幸他这一路上不着急,慢慢悠悠没染上病。
林茈玉却在脑子里疯狂对时间门线。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门太久,已经习惯按照正常思绪慢慢过时间门,而且许多事情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想到头疼也没将时间门线对上。
“那王家那边可有说辞?琏一嫂约莫也接到信了。”
王家比贾家强,有个王子腾能撑起家族,但也仅有王子腾而已,他一死,与王家有关系的应该都收到消息了。
然而林如海摇头:“我也是在进京路上遇见才知道,想必王家的信还没送出去。”
林黛玉半倚着桌几:“早些年王家与贾家还有些联系,但自从分了府,王家舅母过寿都不曾请一舅母去。琏一嫂不在京城,约莫也不会特意赶回来。”
多年前贾家与王家的联系便是王夫人和王熙凤,薛姨妈虽然也是王家女,但她更像是陪客,连王子腾夫人病重她和薛宝钗都没有上门探望,反倒是王熙凤领着姊妹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