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观察她两眼就有推测,松口气靠在椅子上,脑子里继续盘算太子和直郡王那些人脉。
直郡王被关进了宗人府,就像当年的索额图,太子和胤祥却被留在了热河,京中太子太傅等人忙着上书求情,直郡王一党忙着救人,康熙却好像铁了心似的,谁求情都没用,甚至还罚了太子太傅等人。
如此坚决的态度,仿佛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京城中的势力要重新洗牌。
不过除八贝勒胤禩之外,三贝勒胤祉忽然开始活跃,一改之前偶尔露脸的习惯,开始频频在朝堂上出言。
反倒是从前的太子党四贝勒,不仅没有为太子和胤祥求情,反而沉寂下来,朝堂上有什么事能躲则躲,存在感大大降低。
胤祐以前是有点小事就往康熙身边冒头,现在是有事没事都在康熙身边。其余兄弟们虽然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但却并不像看直郡王和废太子那样敌视,因为他们知道,任凭胤祐再得宠都不会成为新太子。
而新太子是谁,必须尽快定下来。
胤礽做了三十多年太子,朝堂众臣也习惯了有个太子,忍两个月等康熙怒气消散的差不多,立刻纷纷上奏折请立新太子。
于是康熙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气又冒上来,胤祐三天看他发五回脾气,劝也劝不住,就让人把弘皙和弘昱带过来。
都说隔辈亲,康熙对儿子又打又骂,见了两个孙子还是稍微收敛点,然后回头就用奏折敲胤祐。
“你还敢来拿捏朕!”
“这不是看着您总生气不是个办法,横竖现在大哥、二哥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两个侄子虽然还在宫里但肯定也受了不少惊吓,您就当给他们两个撑腰。”
康熙拿着奏折的手停住,想到刚才弘皙、弘昱的神情,把奏折收回:“朕虽然废了太子,但太子妃还在东宫住着,谁敢欺辱弘皙?胤褆虽然幽禁,朕还没废了直郡王的爵位,弘昱也还是世子呢。”
自己的儿子犯了错,当爹的是打是骂全凭心意,但要让外人欺辱,可就不是这么回事。
沉默片刻,康熙将折子甩在桌上:“把废太子和胤祥从热河接回来吧,胤褆从宗人府提出来,放到他自己的王府里继续囚禁。”
“嗻,儿子这就传话。”膝盖一点地胤祐就赶紧叫人传话,动作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看着他的动作,康熙无声轻叹。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着如何稳固朝局,想着如何让儿孙成才,到了晚年再看这一众儿孙,才华都不缺,可在兄弟情义上总是差了些。
恍惚了一瞬再回过神,胤祐已经从外头回来,康熙垂下头,继续处理政事。
距离废除太子不到三个月,废太子又被接回来,朝中众臣再次议论纷纷,试图猜测康熙的意图。
没等他们猜明白,康熙就在朝会上宣布,让众臣推举新太子人选。
这道旨意就像一滴水掉进沸腾的油锅,众臣几乎炸起来。胤祐回家抢走林茈玉的账本:“你说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后悔了?”
林茈玉把账本抢回来:“皇阿玛对太子的宠爱不是其他儿子能比的,后悔可能会有,但不至于用朝局开玩笑。”
“这我当然知道,但皇阿玛先将太子接回来再下旨,难道你不觉得里头有这样的意思?”
“这样说也有道理,所以你觉得皇阿玛想要复立太子?”
胤祐顿住片刻,摇摇头:“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废而复立,皇阿玛不会如此儿戏。”
你错了,你的皇阿玛就是如此儿戏。
林茈玉在心里回应,然后摆好账本和算盘,继续扒拉。
“算什么呢?瞧着不是咱们家的账本。”
“是我在外头的私库。”
“你在外头还有私库?”胤祐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啊,我和二妹从嫁妆里拿出来一部分,三弟从母亲去世后留下的财物中拿出来了一部分,凑成了个小私库。”林茈玉理直气壮,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胤祐这才从福晋要搬空贝勒府的恐惧中回神,松口气:“你们要什么东西还用凑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