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又去了银楼。买了几件搭配裙子的首饰。
转回现在。
换好衣服,化好妆,沐清瑶看看时间,诧异道:“都这个时候了,蔡娘子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这不来了。”风四娘默默的看向沐清瑶。
后者滋滋牙齿很是无语: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她嘴硬道:“还不一定就是蔡娘子呢。”
有外人时,常曦不会帮着开门。沐清瑶亲自过去,打开门一看,脸顿时讪讪的,还真是蔡娘子啊。
若问沐清瑶来到衍朝后,最头疼的是什么,莫过于梳头了。这个梳头可不是简单的挽个发髻,或是梳个公主头、马尾辫什么的。
古代的衣服虽然繁琐,但繁琐只代表难穿,不代表穿不上。而梳出各种好看的造型却把沐清瑶难的不行。
富贵人家都有专门梳头的丫鬟,普通人家用木簪或是布条稍稍一挽一扎,不影响干活即可。
按说为着省事,沐清瑶也可以选择后者,但她嫌麻烦的同时又爱美。于是,街坊邻居就给她推荐了蔡娘子。
蔡娘子是位转给女子梳头理发的栉工。
沐清瑶还未见到她这个人,还没决定用不用她,热心的街坊邻居就将她的底儿给掀的干干净净。
她命不好,幼时母亲难产而亡后,她就一直受后母磋磨。好不容易长大嫁人,头几年怀不上孩子,大夫说是身体太差的缘故。又养了一两年,终于怀上。十月怀胎却生出个女儿。对此,婆家埋怨连连。好在丈夫对她不错,她也不觉得苦闷。
可好景不长,丈夫外出做工,却无故惨死。彼时,女儿三岁,而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遗腹子。
因着前缘,也为了霸占房子,婆家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后就发卖她换钱。婆家凶狠,娘家又靠不上,那段时日,蔡娘子简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幸而她少女时,曾照顾过一个患了重病的孤寡老太太。老太太就是一位栉工。见到蔡娘子的处境,想着自己年纪已大,又无子孙后代可依靠,就收了蔡娘子为徒弟。
老太太平日走街串巷认识不少人,又靠着心灵手巧研究出一些新发型,在贵妇小姐面前也算得脸。于是,她厚着脸皮求上门,出钱出力欠人情,一番操作后,老太太不仅帮蔡娘子保下房子,还给她另立了女户。
蔡娘子也知恩图报,将师父接进家中,当亲娘照顾。蔡娘子有了一门手艺后,就可以挣钱养家。而老太太则留在家中帮着照看两个孩子。她年纪大了,眼神也愈发不好,轻易不再接活。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倒也安乐幸福。
沐清瑶有着现代人的习惯,天天洗澡。因而,她最需要的就是蔡娘子这种手艺人。有街坊邻居“作保”,她见了蔡娘子一面后就直接雇了她天天上门给自己梳头。
蔡娘子接了个长期稳定的大单子也十分高兴。每日只要沐清瑶在家,她都按时按点的过来。所以,今天她晚来了一会儿,沐清瑶才觉得奇怪。
蔡娘子见到沐清瑶就诚惶诚恐的道歉。说今日过节,又是七夕节,连平日最是扣扣索索的小姑娘都会为了寻一良人,狠狠心将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因此,这几天的梳头生意是最好的。
蔡娘子只一人,梳个好看的发型也需要时间,她分身乏术,可眼睁睁看着银钱从手里流走,心中又确实不甘。因此,每年但凡节日,生意太忙时,老太太也会出门干活。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师徒俩都会送些吃食或付几个钱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关系不错的邻居。可这次,邻居有事回了老家。其他邻居,蔡娘子不太放心,就干脆将两个孩子锁在家中。
女儿已经五六岁,可以照顾弟弟。她又留了午饭,还跟孩子们约定好了,晚上带着她们去逛灯会。交代来交代去,出门的时刻就耽搁了,蔡娘子这才迟到。
“孩子的事要紧,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急着过来,托人说一声就行,我不急。”听了她的解释,沐清瑶当即说道。
蔡娘子很是感激,一边儿往手上擦头油一边儿说道:“姑娘心善,可我也不能总是以此为借口让姑娘等着。”
“好在我那两个孩子懂事,别看小的才两岁,却十分听他姐姐的话,如此我和师父才能放心出门……”
跟所有的家长一样,一说起自己的孩子,蔡娘子滔滔不绝。从自家孩子,转到别人家的孩子上,说着说着又说起在街坊邻居间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等等,只说的口干舌燥了,蔡娘子才惊觉自己的话有点多。
她登时脸上一红,磕巴着道歉:“我,我说太多了。”
“没事。”沐清瑶跟风四娘相视了一眼,笑了笑。
要不怎么说爱听八卦是天性呢!她们二人,一个江湖侠女,一个富家千金,也逃不开这一真理。听着这些家长里短,她俩没觉得腻烦不说,还听的津津有味的。
蔡娘子赶紧转移话题,道:“最近我刚学了一个新发型,说是从宁波府那边儿传来的,最是适合姑娘这般样貌了,不知姑娘可愿试一试。”
还用问,只要是新出来的,她肯定会尝试尝试。这叫永远走在时尚最前沿。
见沐清瑶点头,蔡娘子慢慢的给沐清瑶编着头发。
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风四娘,沐清瑶忽然笑道:“今天我这裙子是限量款的,发型也是最新款的,可见,这是天意要让我在今晚的灯会上脱颖而出呢。”
风四娘嫌弃的“咦”了一声。
沐清瑶噘嘴:“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我有个非常强烈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