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要吕安保全家族名声,一直劝吕安放弃状告吕巽不顾人伦,侵犯了弟媳徐氏,逼得徐氏上吊自杀的事情。
“巨源吗?”牢狱中的嵇康靠着冰冷的石墙,身上戴着镣铐。
他轻轻抖动着镣铐,完全不明白这些狱卒怎么想的?给他一个只会打铁的文人用上这般手段?怕他跑了吗?
听到姜烟的问话,嵇康说:“我知晓,巨源心有抱负。这世上有抱负的读书人不少,可绕过弯来的人不多。”
嵇康当然看得见那些在司马氏阴影下的百姓。
只是他的心,让他无法接受成为司马氏手中的刀,又或者如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样去溜须拍马。
既然不能融入,那便自己离开好了。
可他是曹魏宗室,他的妻子是沛王的孙女,他与曹家早已分不开了。
更何况他在文人之中的声望。
“与我断了关系,对他来说更好。”嵇康轻笑,仿佛写下那封信的不是他:“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也承认,那时我的确生气。他不是没听过我提及这些的态度,可就算是这样了,他竟然还动了这个心思。我不愿意。”
信中对山涛的那些嘲讽,嵇康也是认真的。
他的确生气山涛的不理解。
若是朋友,这样的事情就该提都不能提。
只是,很快嵇康又看明白了,山涛这么做也都是为他好。
以山涛交友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是知道他与司马家日渐交恶,不愿见到嵇康被司马氏针对。
“有些话……”
“有些话如何明说?”嵇康知道姜烟想说什么,摇着头笑道:“明着说,旁人也不会相信的。”
第二封绝交信,便是他在狱中所写。
姜烟看过两封信。
她不解的原因也在其中。
写给山涛的信里,满纸愤怒、自嘲和对自己理想的表达。
相比之下,写给吕巽的才更像是一封绝交信。
寥寥几行,短短几句,透着心冷与失望。
甚至不想多言,更不想要对方的解释。
“若此,无心复与足下交矣。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从此别矣!临书恨恨。嵇康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