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骐骐,医生叔叔不割你的小口口,只是通过手术去除一块多余的肉,不用害怕。”路风耐心地跟儿子解释。
向琪贞也抱着他安慰:“对,一个很小的手术哦,做完咱们骐骐才能长成厉害的男子汉。”
路骐咬着嘴巴一脸害怕。根本听不懂爸爸妈妈口中的“动手术”是什么意思。
江钦程倒知道,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在国外时有个邻居爷爷,动了手术之后一直坐轮椅,再也没站起来。
他脸惨白惨白的,不明白为什么小卷毛只是被裤子勒到了,居然要动手术。
医生显然更有跟小孩沟通这件事的经验,语气温柔地问:“小朋友,爸爸妈妈平时会不会给你剪指甲呀?”
路骐看看自己的手指点头,“要的。”
“割包|皮就跟剪指甲一样,是去掉咱们身体不需要的部位,如果留着就会给日常生活造成不便,你想想,如果指甲很长,是不是不方便玩耍、拿筷子吃饭呀?”
“是呢!”路骐吸了吸鼻子说:“每周都要剪指甲,剪,剪指甲不疼。”
“做这个手术也不疼哦,会打麻药。”
“嗯嗯!”路骐懵懵地点头,心里的惊慌褪去不少。
原来跟剪指甲一样,不是要割掉他的小口口,吓死他啦。
回程时路风开车,向琪贞在后座挨着两个小孩,在他们身上盖了块毯子。
已经夜里一点多,两小只却都精神地睁着眼睛,江钦程在回想医生的话,路骐吃了镇痛药不难受了,已经收拾好情绪,在毯子下摸了会哥哥剪得圆润的手指甲问:“妈妈,哥哥不用动手术吗?”
向琪贞笑了下随口答:“对呀,哥哥很健康很漂亮。”
“唔。”
路骐把脸埋在毯子里,嘟囔着小声讲:“骐骐的也不丑呀。”
手术约在第三天上午,路骐在爸爸妈妈的反复解释中不那么害怕了,愿意配合,所以只进行了局部má • zuì。
结束后,他被推回病房,两只腿在被单下呈罗圈状弯曲,笑嘻嘻地跟江钦程分享,“哥哥,医生叔叔夸我勇敢哦,很快就做完手术啦!”
“骐骐好棒!”江钦程也夸他。
小卷毛真的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看到隔壁病房和隔壁的隔壁病房里小孩都在哭。
一个多小时后,麻药药效过去,勇敢又坚强的人开始哼唧。
“好疼呀。”
江钦程抓住他乱动的手,“不可以摸,伤口被纱布包着的。”
路骐越哭越大声,眼泪从眼角涌出来流进发际,“呜呜好痛……医生叔叔骗人!”
江钦程边给他擦眼泪边哄:“骐骐不哭,疼一会就不疼啦,我给你讲故事……”
路骐渐渐止住抽噎,哭累了,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但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湿湿地粘成几团,鼻头红红的,眉头拧着,鼻翼也时不时抽动两下。
都怪自己让小卷毛穿天鹅装才引起生病,江钦程心疼死了,自责又后悔。
他本来一放假就要去国外爷爷奶奶家,这下也只好推迟,每天都去医院陪一会路骐。
这天,他买了本丘比特的故事书,准备拿去给路骐讲。刚走进病房,看见路骐妈妈拿着水杯把吸管往他嘴边凑,但小卷毛紧闭嘴巴,看见他立马喊:“哥哥救我!”
“阿姨好。”江钦程先给向琪贞问好,然后走到床边摸摸路骐的脑袋,“骐骐怎么啦?”
向琪贞叹了口气,这两天医院家里两头跑,眉眼有些疲惫,“程程来得正好,骐骐不肯喝水,你帮我劝劝他。”
“就不喝!喝了尿尿疼!”
路骐撅着嘴巴,眼圈发红,一副委屈模样。
“医生叔叔说必须多喝水呀,不然伤口感染了更疼,要在医院里住更多天。”向琪贞说着,手机响了,她摇摇头走到窗边接电话。
江钦程摸摸路骐的眼睛,把他眼角的一点泪水攒掉,“骐骐,喝水水好不好?听医生话可以早一点出院。”
“可是真的很疼呀。”
江钦程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块奶糖,给他看了一眼又马上捂住,小声说:“骐骐想不想吃糖?”
“想!”路骐看了眼妈妈,咽咽口水小声回。
他委屈的眼神瞬间变得亮亮的,妈妈只准他吃清淡的食物,都两天没有吃糖果和零食啦。
“乖乖喝水就给你吃。”江钦程说。
路骐飞舞的眉毛又皱起来,但还是没抵御住糖的诱惑,讲条件道:“喝一小口。”
“可以。”江钦程拿杯子递到他嘴边。
路骐喝了一小小小口,吐出吸管砸吧嘴,眼睛往江钦程手心看。
“不行,太少了,再喝点。”江钦程伸出食指和拇指在杯子上比划了一段距离,“喝到这里。”
路骐立马抗议:“这是一大口,不是一小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