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这么互相搂着对方的腰入睡,床又窄又挤,姿势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
岳或也不知道他是几点睡着的,反正睡着前满脑子都是要努力忽视林是非的腰。
不然他总觉得烫手,也不知道为什么。
海城高中六点半早自习,七点半放学去食堂吃饭。
预备铃打响五分钟后,班主任会到班里逛一圈,教务处的主任不会查课。
说白了早晚自习就是考验学生本身的自制力。
而岳或此人没有自制力。所以在逃晚自习的同时,他还从不上早自习。
每天睡到七点五十,踩着八点上课前的预备铃,才起来洗漱好冲进食堂买俩包子和一杯粥。
叼着包子进教室。
可今天有人叫他。
“星星,起来了。”林是非拿食指轻轻撩岳或的眼睫,遭到突然袭击的眼睫毛突然剧烈地抖动,扫得指腹发痒。
岳或眉尖蹙起,抓起太空被边缘把脸往被里塞:“谁啊,干嘛……”
他没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咕哝着说话的嗓音既沙哑又像撒娇。
林是非想继续撩人眼睫的手不易察觉地轻顿,片刻后才凑近他,将声音放得更轻:“跟我一起去上早自习。”
“以后要养成这个习惯。”
上什么玩意儿?早自习?养成什么习惯?上早自习?
岳或眉宇蹙得更深,觉得肯定是自己做梦在被林是非管着学习,不然现在不可能出现幻听。
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林是非的脸在窗外所有亮起灯的宿舍中显得明昧。
但真的是林是非。
……哦,林是非昨天回国转到自己的高中了。
岳或的眸子稍微清晰了那么一点,不得章法地摸手机,两分钟后在旁边只有床板的床头摸到手机一看。
五点五十分。
岳或:“……”
他就从来没见过七点五十之前的太阳。
只被按亮屏幕的手机很快灭下去,岳或把手机往站在床头的林是非怀里一扔,非常暴躁。
“啊,你干嘛啊。”他把被子扯在脸上盖住,翻身背对林是非,咕哝,“别叫我。烦人。”
林是非不会被他撒娇的样子迷惑,单腿跪上床翻过岳或的肩膀让他起来。
岳或睡得迷迷瞪瞪,被拉起来也不会清醒,还想重新倒下去继续睡。
林是非及时半抱住他,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拉起他衣摆,不容置喙道:“我给你换衣服。抬胳膊。”
岳或不抬,闭眼继续睡。
林是非抬手拨弄岳或的耳朵尖:“快点。小乖。”
岳或往远处侧了侧头,三秒后,他把胳膊抬起来,让林是非给他脱睡衣。
光一件T恤一件校裤就穿了十分钟,六点零五分了。
岳或从来没这么早醒过,昨晚又不知道具体几点睡着的,反正肯定不会太早,他整个人头脑都不是太清醒。
被林是非半托半抱的弄进洗浴室,岳或还觉得像做梦。
他就以这种状态完成刷牙、洗脸,走出宿舍门。
此时是六点十五分。
而从宿舍走到班级,以正常步速来计算就是十五分钟,刚好能踩着预备铃进班。
林是非精准地知道叫醒岳或需要多长时间,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OMG……我的天啊。”宿舍门刚打开,对面也跟着响起一道门响与惊呼。
肖洋看见岳或,不太敢相信地确认:“是或哥吗?”
白乔跟着瞪大眼睛。
几个都打算踩着点进教室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两张脸皆是震惊。
做同学一年,肖洋和白乔就从来没在早自习上见过岳或这个人。
哪怕杜杰找了岳或谈心、谈话无数次,也一点儿用都没有。杜杰天天愁得拿手摸脑门儿,锃亮。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杰就不再劝岳或过来上早自习了。
肖洋还觉得不可思议,问岳或:“你跟老杜说了什么?他怎么不管你了?”
当时岳或随口道:“早自习没有主任查班,不会扣分扣班主任工资。”
一句话,别说让杜杰再管他了,他还切实感受到了岳或同学深沉的“爱意”。
所以以后杜杰就不管了,不然刺头突然哪天心情不好平常上课都要逃的话,那班主任工资铁定得被扣。
“或哥?”白乔跟着肖洋的震惊惊疑地喊了声。
他们不仅在早自习这个时间见到了岳或,还见到转学生跟岳或一起出的宿舍?
而且两人姿势……亲昵。
岳或身体一半重量都压在林是非身上,让他推自己走路,闻言困倦地掀起眼皮,眼底的睡意都没散干净:“干嘛?”
话落,岳或便觉嘴巴被一只手掌轻轻捂住,带着困意的眼睛顿时含了些疑惑,抬起看向林是非。
林是非垂着眼,俯首在他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没有彻底醒神之前不许说话。”
岳或清醒盖过了瞌睡,用眼神示意:“?”
林是非一手握岳或肩膀,一手摸他耳朵尖,语气淡漠,带点独有的意味不明:“跟谁撒娇呢你。”
岳或的清醒意识回笼大半,懵逼,谁撒娇?说谁撒娇?
他跟谁撒娇?!
肖洋看他们似乎在用独特的方式交流,不知为何脸都木了。
几个人边走他边小心翼翼看了眼岳或,又看了眼林是非,最后忍不住了,问:“你们……俩是之前就认识?”
“嗯。”林是非语气里有些愉悦,道,“我是他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