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视线并没有在宁墨身上停留太久，他翻过一页书，淡淡地开口：“你说。”
嗓音极有磁性，却也很冷漠，宁墨腹诽，怎么没有一点热情好客的亚子？
“小爷这两天身体不好，不在状态。”
宁墨像个流氓一样，一口一个小爷，暗暗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很好。
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应该是没看过自己演的电影。
“但小爷以前可是能夜.御十男。”
在听到“夜.御十男”一词后，男人合上了手里的书。
“哦？”
宁墨扫了一眼书的封面。
——《莎士比亚喜剧集》。
还挺上进。
既付出体力，又追求文化精进，想必是为了和客人有些思想上的交流。
“看来做你这一行的也很卷。”宁墨自说自话地在男人旁边坐下，“不过说实话你们不太符合国家倡导的方向，还是趁早找个主流的工作做做，挣的钱也踏实，再说了花无百日红，总会有比你更水灵——”
话题偏到了劝人从良。
男人打断了他：“交易内容。”
宁墨摸了摸鼻子，心想果然这种人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回头的。
“是这样的，我给你一笔钱。”
宁墨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你把自己的脖子掐一掐，弄出点那种事、事后印，等会儿出去就说我很强，你受不了之类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如蚊蝇。
男人挑挑眉：“你很强？”
听到对方一副质疑的口吻，宁墨无用的自尊心又开始膨胀了：“当然强，我以前可是基圈人人尊敬的大猛1，只是现在嘛，现在……”
男人来了兴趣：“现在变成0了？”
“嗯……呸！才没有变！1日为1，终生为1！”宁墨皱了皱鼻子，“只是我现在感冒了，我不想把感冒病毒传给你。总之，我给你钱，你配合说话就行，绝对不能在卫繁星面前让我没面子。”
“卫繁星怎么让你没面子了？”
“他没跟你说嘛？你不是他安排给我的——”
直接说人是鸭不太礼貌，宁墨晃了晃被酒劲冲得发胀的脑袋，在对方幽静的目光中，从自己蹩脚的英语里回忆起了那个单词的发音，“Duck小哥吗？”
美丽的Duck小哥没吭声。
宁墨全当默认，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安慰道：“没事哈，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都是为了生活。”
许久才听到男人低声重复：“……都是为了生活。”
奇怪，怎么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
“正好，今天你就当遇到了活菩萨，给自己放个假吧，白得一大笔钱。”
某活菩萨说着低头确认了一下，他的裤子拉绳系成了死结，就算再浪的Duck，也不可能扯得下来。
他的小动作全然映在了男人幽深的眼眸里。
男人问：“一大笔是多少？”
宁墨不知道行情价，犹豫了一下：“五百？”
啪——
男人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书。
宁墨看到他的手指慢慢收拢成拳，担心挨打，赶紧加价：“一千？两千？五千！”
男人仍是不满。
宁墨干脆心一横，大气地说：“卫繁星给了你多少？我出双倍。”
男人攥紧的拳头这才慢慢展开，恢复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然后他吐出了一个令宁墨目瞪口呆的数字：“十万。”
“十万？！”
卫繁星这个败家子！
疯了吧！为了跟自己赌一口气，就出了十万血本吗？！
那自己要出双倍，不就是二十万吗？
比不过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