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映堂:“晋队长不用害羞,我很欢迎你来和我讨论烦恼,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主意。”
刺探敌情,及时扼制。
晋南感动向枫映堂道谢,郝仁却怎么都觉得……副官笑得,很恐怖。
突然很冷。
“阿嚏!”
祈行夜刚走出浴室,就惊天动地一声响。
商南明闻声回身,猝不及防看到祈行夜只披着一件浴袍还露着胸膛的模样,眼眸微微睁大。
随即恢复平静:“你在干什么?”
“很冷啊,这都看不出来吗?你刚才开窗户了?”
祈行夜哆哆嗦嗦,连忙调高空调温度:“晚上不是要参加宴会,你打算就这么去?不怕徐丽丽跑了吗?”
商南明低头看了眼自己。
依旧是调查局惯常的打扮,只因为任务保密而将制服外套替换成了黑色大衣。
祈行夜嫌弃:“商长官要是在谍.战片里,活不过两集就能被人拆穿身份。”
他指了指商南明的战靴和衬衫扣:“诺,扣子上还印着调查局徽标呢,靴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会选的。骗骗普通人还行,但徐丽丽那伙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从战场下来的。”
商南明从善如流,采纳祈行夜的意见,在他的指点下先是摘了衬衫扣和领结扣,又拆了战术背带,就连衬衫和皮带也被嫌弃看上去太正式被否决。
不多时,商南明也察觉到了房间的冷意。
在祈行夜的嫌弃中,商南明已经脱得七七八八,连皮带都随意丢在沙发上。
他赤.裸.着结实劲瘦的上半身,皱眉看向祈行夜。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祈行夜还觉不够:“不行,这么看你还是和普通人差距太远,往一群秃顶啤酒肚里一站简直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
他走过去,“啪啪”拍了拍商南明后腰背:“松弛感懂吗?想象你在家一个人放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商南明:“和你平日里看到的没有差别。”
祈行夜:“…………”
他绝望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差点忘了,这是个睡觉都能睡出遗体告别仪式感的机器人。
“那你这样,血普通人常见的体态——含胸耸肩驼背走路有气无力,总可以模仿吧?”
他不死心:“想象下你今年八十。”
商南明无奈:“年龄也不会改变体态。”
他做过建设者,做过外勤调查官,也曾专注于京城大学的学术。他可以是长官,也可以是战士学者,但唯独没做过卧底。
再如何改变外在,最中心的钢骨风姿,无法改变。
祈行夜:“…………”
他揉了揉头发,绝望叹了口气:“那你看我表演,看能不能学会。”
话音刚落,祈行夜的眼神和面目表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眯着眼斜眼向上看人,步伐和动作姿态也在几步内切换,懒汉没骨头蛆虫般走路甚至还抖着腿,表情自卑又猥琐。
明明顶着一张可以当金饭碗的俊容,却做出这种表情。
最关键的是——祈行夜现在看上去,真的和街边巷口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一模一样。
甚至他的眼神,可以让人忽略了他实际的面容长相。
商南明睁大了眼眸。
他没想到,祈行夜还有这种技能。
不等他反应,祈行夜又换了个肢体姿势和神情。
像为了工作生活疲惫奔波,眼睛里都没有了光亮的麻木中年社畜。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祈行夜接连切换了七八种状态,展示给商南明看。
惟妙惟肖。像这些人就住在他身体里一样。
“怎么样?”
祈行夜得意:“伪装术还可以吧?”
商南明点头,认可的真心实意。
比化妆衣着的改变更高明的,是直接改变人格。
祈行夜作为没什么生意的小侦探,常年与街坊邻居,三教九流打交道,他三年里见过的人,比许多人一生都多。
他笑嘻嘻的和这些人交朋友,实际上却从未放松过对他们的观察,等有需要时,就复制粘贴到自己身上。
比如现在。
商南明甚至能看得出来,祈行夜刚刚一叉腰横眉立目,学的侦探社对面大姐日常打孩子的模样。
“小商,你也不行啊。”
祈行夜翘尾巴,得意洋洋拍了拍商南明肩膀:“跟着你祈哥好好学……”
不小心瞥见商南明眼神的祈行夜:“……当我没说过,商长官。”
“伪装的事情,稍后再说。”
商南明看向窗户:“有不明人士在饭店外蹲点,很有可能是徐丽丽的追随者。”
祈行夜觉得房间里冷,也是因为商南明刚刚开了窗,在尝试狙.击位置,找准能够第一时间击.杀追随者的角度。
徐丽丽的追随者至今没有统一数量说法,就像顽强繁殖的蟑螂,抓了一个还有更多,无休止。
从前的普通连环shā • rén案资料里,也没有详细写明。
现在出现在津门饭店附近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被商南明划进了怀疑范围里。
“未记录案件,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任何规则,你可以不受束缚的按照你的想法行事,没有人会过问你的解决方法,即便shā • rén,甚至误伤平民,也不会遭到问责。只要能够解决案件,避免污染继续存留,你的所有过错都可以一笔勾销。”
商南明平静:“但是,这也意味着,你的战场和生活,不再有任何界限,你的私人生活被完全摧毁,只剩战斗。出现在你身边的任何人,服务员,路人,摊贩,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祈行夜,你必须要能够做出决定,谁应该杀,谁只是普通人。实战中留给你的判断时间,往往连一秒都没有。”
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参与未记录案件的经验,说予祈行夜听,对方也听得认真。
但商南明忽然话锋一转——“如果你觉得有压力也是正常的,你留在房间,晚宴交给我。”
“拒绝!想都不要想。”
祈行夜谴责的目光:“开玩笑,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我可是连调查局特殊长官都折服了的最优秀的侦探。”
商南明:那不就是我吗……你在用我矛攻我盾?
他还想要继续劝,却传来敲门声。
“先生,客房服务,来送下午茶和水果的。”
祈行夜走过去想要开门,却在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顿住,神情严肃下来。
房间隔音极好,但细微的响动仍旧逃不出祈行夜的感知。
门外人闷哼一声,摔向地面时无意间肢体划过门板,但却没有摔在地上的声音——即便是摔进地毯里,也应该有更轻微的声音。
有人接住了他,并且无声无息。
祈行夜从第一个人的动静判断出第二人的存在,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与第二人有关的声音。
他迅速转身严肃给了商南明一个眼神,商南明会意,敏捷掏.枪,直指向房门。
门外重新响起敲门声,却不再出声。
不是服务生礼貌克制的规律,而是漫不经心的懒散,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声音深深浅浅。
祈行夜肌肉绷紧,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缓缓拧开门锁。
“咔,嗒。”
房门缓缓打开。
门外人掀了掀浓密眼睫,看向房门内的瞬间,却讶然挑眉:“这么性急?”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她勾起红唇,越过祈行夜看向他身后,笑得意味深长:“打扰了商长官的好事,嗯?”
商南明皱眉:“余荼。”
祈行夜震惊:“这位就是3队队长?!”
站在门外的女人一袭红裙烈焰如火,包身鱼尾裙散开,无数碎钻点缀在层层褶皱间,宽大裙摆拖曳在地毯,像流淌满地的鲜血,红得热烈而具有生命力,让人移不开眼。
红裙很美,但女人的穠艳容颜却轻易压制了热烈的颜色,没有被红色夺去分毫光彩。
她扬起下颔看向祈行夜时,优美天鹅颈上钻石项链闪耀漂亮火彩,但比钻石更耀眼的,是那双眼眸。
明亮,坚定,却笼罩着惑人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