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祈行夜自我介绍说可以驱鬼后,阿飞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你,你相信我说的?你也觉得我那晚看到的就是鬼?”
阿飞从被子里扑向祈行夜。
小王一惊,想要制止,却见祈行夜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
任由阿飞拽住了自己的衣袖。
“终于,终于有人愿意相信我了。”
阿飞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但我自己很清楚,我那晚看到的,就是鬼!!”
从出事后第一次被相信和理解的感动,让阿飞依赖祈行夜。
打死不对警察和专员开口的阿飞,却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的所见,全部告诉了祈行夜。
正如阿飞在最初的求助时,对警察所说的那样,他看到了悬停立于窗外的鬼影。
但不仅如此。
“我不应该与它对视的。”
阿飞痛苦的捂住头,懊悔的拼命砸自己:“我不应该好奇去看的!如果,如果我没有看,什么也不知道,就不会被它盯上。”
“不仅是那一晚啊!从那天之后,它每天都会来,窗户外,水壶里,镜子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上,都有它。甚至梦里,它还进了我梦里,只要我睡觉,它就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吃了我!”
他歇斯底里:“所以我不能睡,我要防着它吃了我。它就盯着我呢,等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吃了我。哈,哈哈!我才不会让它得逞!”
说着,阿飞激动的从被子下抽出手,狂乱在空中挥舞,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像在与空气里只有他能看得到的敌人作战。
小王惊呼一声,赶紧扑上去:“天啊!什么时候让他拿到的刀?!”
刀尖锋利。
就算训练有素,也很难在对方有刀时毫发无伤。
祈行夜皱眉,立刻抬手拦下小王,他一矮身避过刀尖,擦着阿飞毫无章法乱舞的刀刃轨迹,灵巧如水流般避开锋芒绕行,直取刀后的阿飞。
他猛地握住阿飞手腕用力。
阿飞吃痛,下意识张开手掌。
菜刀脱手。
商南明默契配合,瞬间将菜刀抽走。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
“拿去看管好。”
他平静将菜刀交给小王:“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
房间内外的两名专员愧疚低头:“抱歉,商长官。”
被夺了械的阿飞并不在乎,他只是看着祈行夜痴痴笑了起来,嘴角一抽一抽像中风。
“你果然,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能抓鬼。”
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救我!”
阿飞神经质的抽搐:“我知道的,鬼是想要我,它想吃了我。”
他俯下身,嘴巴张大到极限,嘴角被撕烂也不知痛觉,血迹和口水流淌。
他却哭嚎疯癫:“它在吃我啊!天啊,谁能来救救我,我疼,我好疼,每一分钟都在疼啊!”
其声之哀,令人不忍掩面。
下一秒,阿飞却像羊癫疯般无意识剧烈抽搐,眼睛上翻只剩眼白,口吐白沫。
就连祈行夜也制不住他。
医疗专员匆匆拎着急救箱赶来:“抱歉抱歉,让一下!”
他让祈行夜和小王按住阿飞,急忙为阿飞打了一针镇定,让他快速从癫痫的危险状况脱离出来,然后才松了口气,转身问:“这是怎么了?”
“调查官在来之前没有看到特殊备注吗?病人现在受不了刺激。本来就被鬼吓得不轻,你们还非要让他回忆恐怖的东西。”
年轻的医疗专员眼带谴责:“就非得急在这一时吗,非得把人逼死才算?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小王张口欲辩,祈行夜却已经转身:“资料上说,他还有一个合租舍友?人在哪?”
他本以为那位舍友已经被专员撤离到安全地带,但专员却指了指隔壁。
祈行夜惊讶:“他还在这?”
专员无奈点头:“按照工作流程,是应该把舍友撤出去的,但他不愿意。”
“怎么可能愿意啊?你知道现在京城租房子得多少钱吗?就这一个窝棚,还要每个月四千块钱呢。”
舍友靠在过道上,不满道:“怎么可能因为隔壁的疯了就让我损失啊,闹呢?”
祈行夜微笑:“我们愿意赔偿你的所有损失,酒店钱也由我们出。”
“那也不行啊,酒店离公司可就远了,这是去公司最好通勤的地方了。大哥,你有编制你不知疾苦,现在哪敢请假旷工迟到,旷工一次工作就没了。”
舍友指了指自己脚下:“别想让我因为隔壁就丢了工作。”
祈行夜皱了下眉,低声向小王询问污染系数检测结果。
郝仁第一次测的结果,是人没事,环境有。
但看阿飞的状态和叙述,可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小王无奈点头:“还真没有。”
“我们担心科研院的污染计数器不准,还特意让我们科技部门的人跑了一趟,但不管怎么测,没有就是没有。”
只有窗外的楼体外墙上,检测出了一点点痕迹。
和郝仁的结果维持一致。
“说真的,祈侦探,我都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污染现场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小王一头雾水:“别是阿飞看到的是污染物路过,但污染物根本没在这害人吧?”
祈行夜皱了下眉,随即走向舍友:“你合租舍友阿飞的事,我们还在调查中,他看到的不一定是鬼,而是shā • rén犯。”
舍友瞬间瞪圆了眼睛:“啊?啥?”
“这旁边出了起命案,凶手还没抓到。我们怀疑凶手就是从楼体外墙拉缆绳下去的。正好被睡迷糊了的阿飞看到,以为是鬼。”
祈行夜面不改色,指了指窗外:“现在阵仗这么大,凶手很可能知道了有人见过他的脸,说不定会返回来shā • rén灭口。你继续住在这里,有被一切灭口的风险。”
舍友顿时冷汗津津:“啊??那我还是搬……”
“当然,你放心,我们绝对尊重市民意愿。既然你不想搬,我们绝不强求。”
祈行夜没给舍友说话的机会,递上自己的名片:“shā • rén犯回来的时候,请一定打电话告诉我们。”
舍友拿着名片像烫手山芋,这辈子没这么尴尬不安过。
他想说自己反悔了,想搬走。
但祈行夜反而一眼都不看他,而是到处打量起了这房子,尤其是那些反光的东西。
“你这几天也是睡在这的?那你有没有看到或听到过什么奇怪的?”
祈行夜指了指正对着房门的镜子:“在里面看到过东西吗?”
舍友都快被阿飞烦死了,天天听他说镜子里有鬼,自然知道祈行夜在问什么。
他摇了摇头:“阿sir,别听阿飞瞎说,他疯言疯语当不得真。估计是被吓得狠了,有被害妄想症。”
他嘲讽一笑:“我也天天对着这镜子,怎么我就看不到呢?”
祈行夜点点头表示感谢。
正准备走,就被舍友拉住。
“那,那个,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