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又被他川哥抢了证明兄弟情机会!
郑主任看着陆映川思考两秒,严肃地问:“抓到了吗?”
陆映川淡声:“来晚了。”
不甘心中又多了三分敬佩。
林闻今暗暗朝陆映川递了个牛逼的手势。
“映川下回动手前跟我说一声,我这不是白跑一趟。”郑主任叹气:“清洁的阿姨总说这层的厕所有烟味,我正好想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你们三个还挺会抢活儿。”
林闻今马上机灵起来:“
对,那您就不用上去了,还得爬一层楼梯,您那膝盖不是不太好吗?”
“林闻今,我说怎么好几天没抓着你,看来是长进了。”郑主任好笑道:“难得看你这么懂事。”
林闻今腼腆一笑:“总要学会长大的。”
郑主任指指他:“臭小子,就知道贫嘴。别站这儿了,快下去上课,我也回办公室歇会儿。”
郑主任下了楼。
林闻今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感激地回头小声:“卧槽川哥,还好你一起来了,太特么惊险了。”
祝杨有点犯困,没说话扶着扶手往楼下走。
陆映川看了看男生依旧冷淡的表情。
“嗯。”陆映川思考两秒,说:“下次还可以一起。”
林闻今表情一愣:“?”
“啊。”林闻今瞳孔晃了晃:“那、那可太、太好了。”
回到教室祝杨就开始趴桌子。
身体底子好,祝杨有特殊的感冒应对机制,一般多睡几觉就能挺到自然痊愈。
祝敬廉发家晚,上半辈子几乎都在外面奔波。
祝杨上小学时家里条件还一般,请不起阿姨照顾他,经常都是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管。大少爷看似娇惯,其实一身被放养长大的习惯。
有人照顾不用麻烦当然更好,没人管自己也能用懒办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上课铃响。
祝杨刚找好姿势一趴下,旁边人问:“不请病假?”
真生病了反而懒得动,祝杨想先睡一觉再说,在臂弯里闷声:“下课再说。”
陆映川盯着那个蔫蔫的后脑勺看了几秒,伸手小心从祝杨的书桌拿出保温杯,起身去后面的饮水机接了杯热水,给他到桌边。
“喝点水再睡。”陆映川说。
“啧。”祝杨哑声:“别吵。”
把水杯往自己这边挪了点,防止碰掉,陆映川没再说话,从书桌里拿出英语书。
第二节是张老师的英语课。
张老师站上讲台,往靠墙那边看了眼,用练习册拍了拍讲桌:“映川,把你同桌叫起来。”
祝杨已经睡沉了。
趴在桌上的人校服外套领子立着,微乱的脑后发丝透出懒意。
陆映川放低声音:“他不舒服。”
“怎么了?”张老师挑眉。
“感冒。”
“身体素质差还穿那么少,刚换季,大家都多穿点。”张老师没再叫人,说:“把练习册翻到第一百零八页。”
翻开书,陆映川又偏了偏头。
帅哥耍帅的第一要义就是穿得少,开春后祝杨除了校服就不多穿外套了。
身边人只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趴下时能看见少年清瘦的背部线条和肩胛骨轮廓。
那根烟确实加快病情的演化速度。
听着催眠的讲课声,祝杨意识慢慢昏沉,打在手背上的呼吸变得温烫轻缓。
逐渐坠入潜意识的黑洞……
背后一暖,一件外套动作很轻地搭在了身上。
祝杨的声音有点弱,凶不太起来:“说了不用……”
“林闻今的。”陆映川说。
“……”
祝杨从手臂上稍抬起头,虚眯着眼睛视线一偏,看见林闻今在座位上给他比了个心。
无话可说。
祝杨重新趴下,调整好姿势把脸埋进臂弯。
不到几秒,呼吸声慢慢变得轻弱。
再次,逐渐坠入潜意识的黑洞……
背后一沉,又一件外套搭在他身上,连头也一起被连帽罩住。
“……”
祝杨咬了咬牙,艰难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从手臂上缓缓转头:“陆映川,你是不是……”
“他先给的。”身边的木头面色坦然,理直气壮。
“。”
这他妈是什么兄弟行为复制机器人?
无言以对地沉默几秒。
祝杨把脸转过去,自暴自弃,脑袋重重一埋。
老师在讲月考重点内容,身边做笔记的落笔声很克制,比起平时笔触轻了许多。
熟悉的清新气息将祝杨完全包裹,整个世界的光线舒适暗下,形成一个很有安全感的睡眠空间。
祝杨很快就睡着了。
时间仿佛无知无觉中断裂。
恍恍惚惚,祝杨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在混乱碰撞,大脑中的各种无关联思绪彻底失控,自动轮番播放,闪过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话,睡眠是死亡的临时体验。
有一瞬间,他抓住了这个外来字句符号,在睡梦中短暂清醒。
思想自然产生了连锁反应,祝杨忽然感到强烈的迷茫。
一个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的问题,突然清晰地浮现在混沌的脑海中。
——他是怎么重生的?
祝杨试着寻找前世记忆断裂的节点,只找到那个在国外度过的无聊生气的纪念日。
他说了那句赌气的话。
陆映川从酒店浴室出来,穿着白色浴袍走到床边。臭不要脸的狗东西,莫名其妙冷冻了一晚上,一声不吭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就生气睡了一觉,然后他就重生了?
靠。
他不会是会被狗东西气死的吧?
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陆映川在气人这块确实有点东西,但也没到能把他气死的程度。
不然他早就重生一百次了。
难得做了一个清醒梦,祝杨试着控制思绪,继续检索那些重生后被他遗忘的那晚后续记忆。
真实世界的声音隐约够听见,祝杨的身体像鬼压床一样被摁死在桌上,沉重得像灌了水泥,仿佛被关进一个只有他自己的黑盒子。
“映川,起来翻译一下这段。”
布料的轻微摩擦声。
男生说话的声音低低连续响起。
祝杨的睫毛在外套的阴影里颤了颤。
某个瞬间。
男生低沉却年轻的声音,在某个瞬间被十年后的成熟男声取代,伴着一些找回的碎片画面。
“滚蛋。”
祝杨把掀开被子就要上来动他的人一脚踹开,跳下床直奔书桌上眼镜,熟练地往地毯上一摔。
他一手叉腰转身,没好气问:“陆映川,你有完没完?你一晚上到底在气什么?”
男人面容沉冷坐在白色床边,白色浴袍冒着凉飕飕的怨气。
像个闷葫芦一样憋了一会儿,终于幽幽开口。
——“以后还随便给女生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