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如许很久没有感冒了,她身体不错,在电视台又有固定的锻炼时间,体质比寻常人更好一些,但病来如山倒,吃了药下去,她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周天醉抱着她亲了会看她着实撑不住要睡着的样子,才说:“睡吧,一点半我叫你。”
说着躺在她身边,游如许闻着熟悉的味道,安心至极,先前的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现在却昏沉沉就想睡觉,她抱着周天醉沉沉睡去。
周天醉低头看游如许的睡颜,想到坐她旁边的医生说:“游如许啊,她要转回渝海了。”
她拉过游如许的手,用指腹捏了捏,一会用指尖临摹她的事业线。
游如许掌心痒痒的,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说:“妈,你在干什么?”
“给我们阿冉算命。”女人笑的温温柔柔:“阿冉你看这个是事业线,你事业线很长,说明你以后会有大作为。”
她不懂:“什么是大作为?”
“就是以后会做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呐。”女人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那阿冉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和妈妈一起生活了?”她小小年纪,不太懂什么是赚钱,只知道是好事:“我们不和爸爸一起好吗?”
“阿冉不喜欢爸爸吗?”女人问,她摇头:“不喜欢,一点不喜欢,他打阿冉,他还打妈妈,阿冉好疼,妈妈也好疼。”
“妈妈不疼。”女人抱着她:“妈妈一点都不疼,妈妈下次不会再让他打阿冉了。”
她闷在女人怀里:“真的吗?”
女人点头:“真的。”
真的,从那以后,她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因为她妈带她走了,她们辗转很多个地方,最后在津度安了家,她打从心底害怕男人,害怕所有男人,也厌恶,抗拒,在她幼小的心里,所有男人都是魔鬼。
这个魔鬼盘亘在她心底深处,伺机吞噬她,让她也变成魔鬼。
游如许从梦中惊醒,已经一点二十了,闹钟还没响,她一脑门的汗,不知是因为做梦,还是因为生病,周天醉躺在她身边,闭目休息,游如许手一动,发现还被周天醉握在手里,周天醉掌心很热乎,和她平时凉凉的语气和态度不一样,是让人贪恋的温暖。
她小心的缩回手,看周天醉的五官,还有那双唇,有些时候,真想不让她开口。
游如许手指拂过周天醉的薄唇,唇色泛红,她知道周天醉浅眠,估计快醒了,不由收回手,放周天醉腰间,头往里埋了些,抱着周天醉,细细闻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周天醉脖子处被发丝勾的很痒,她半梦半醒的用手掸去发丝,抓住那些秀发的时候才睁开眼,游如许发顶抵着她下颌,难怪那么痒。
她喊:“阿冉?”
游如许不说话,只是闷在她怀里,很像小时候她经常闷在女人怀里,然后被女人捞出来,说:“阿冉坏了,妈妈叫她也不理了。”
周天醉是不会说这种话的,游如许知道,她只是突然不舍得动半分,不舍得出声打破这样的气氛。
她闭了闭眼,眼底微红,闹钟响起,周天醉关掉喋喋不休吵闹的手机,低头:“阿冉?”
游如许应下:“嗯。”
声音不复往日清透。
游如许从她怀里起身,眼睛的红太明显,周天醉问:“你怎么了?”
“做了个梦。”游如许掀开被子下床,云淡风轻的说:“梦到我妈了。”
周天醉抓被角的手一顿,看向游如许,游如许去了卫生间里,房间空荡荡,只剩下周天醉一个人,还有骤然急速转向平稳的心跳声。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也进了卫生间里,游如许正在洗漱,她站在游如许身边,开始刷牙洗脸,游如许从镜子里看周天醉,周天醉问她:“感冒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