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鞋声响不大,闻姒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暗花细丝褶锻群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明亮些,一步便是一影,仿若身上有万千华彩。
灯笼罩着纱笼映出朦胧的光,闻姒周身上下都被染上这般的光彩。
垂云鬓间梨花碧翠钗头步摇微晃,却未有响声。
书房离前厅不远,闻姒没一会儿便到这处。
烛火倒是亮着,却未有人在。
她心下疑惑,手指轻叩门,“夫君,你可在。”
然其中毫无人应答。
闻姒心中困惑多了几分,人会去哪了。
来的路上也没见傅昭出去,怎会房中无人。
她揭开纱笼想将灯笼给吹灭,可手上灯笼杆无意碰到门,并未锁的门就这般直接在闻姒面前打开。
手上动作一顿,闻姒秋眸中全然迷茫。
试探着进去,她又小声喊道:“夫君。”
还是无人。
闻姒本想关门离开,外头一阵穿堂风过来,将书桌上的纸张吹落满地。
她抿唇无奈,傅昭怎得将东西乱放,也不压好。
灯笼被她轻巧放在地上。
房中有地龙烧得正旺,她不想脱披风图个省事便想快些。
可在一堆练字的纸张中,闻姒却瞧见一封书信。
她本不注意,却看见其中露出的几字“顺国公,造反”。
手指微不可察地颤动一下,她强忍着想要打开的冲动,欲将书信给放回去,可傅昭却在这时回来。
外头寒凉,他一声风霜。
然闻姒才对上他的黑眸,便只觉其中情绪要比外头还要严寒。
手上的书信骤然捏紧,她微微福身,“夫君安好。”
可这次,傅昭没有扶她起来,也没有出声,只一步步靠近。
走至近前,他指骨分明的手将书信给抽出来,“夫人怎得来了。”
随着闻姒的视线,却见他将书信给压下书册之下,却让人在他神情之中瞧不出破绽来。
闻姒想起从前因父兄与傅昭起的争执,手握拳,掌心中全是指甲的印迹。
她柔婉的嗓音在傅昭身前幽幽响起,“听下人说夫君回府了,想着来叫夫君用饭,但妾身愚笨,却将纸张弄掉。”
傅昭见满地散落的纸张,意味不明笑下,“无妨,姒姒如此聪慧,想来不是有意的。”
两人你来我往间充斥着不明意味。
虽嘴上都说着恭敬的话,可只闻姒清楚。
她是想让傅昭告诉她,书信中究竟是何,但傅昭却避开这一话题。
若真无异,以他桀骜的性子,何须如此。
傅昭自己将桌上的东西给理好,先一步走出书房,在瞧见闻姒跟上后,他淡声道:“以后若是无事,不必再来书房。”
闻姒脚步一顿,她静静望着傅昭的身形。
分明与从前无差,可为何两人间,却还不如才成亲那会。
风拂过面上,她咽下苦涩,将眸中的泪收回。
可心中的那处却始终难挨,终忍不住对着傅昭的背影开口,“夫君,方才的书信,我好似不小心染上脏污,可容我回去看看。”
傅昭却在此时猛然转身,大步走来将闻姒的手腕握住。
“姒姒,我方才说你聪慧,你是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