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胡县令脑袋要发炸,他可一点不想被这位记住名字,尤其还是这种时候,他手冒虚汗,嘴巴发干的应:“下官正是。”
崔樾扫了眼他脸上细细密密布上的汗,微笑了下,“这会儿过来干什么?”
胡县令手上的汗更重了,他一点不觉得这位的笑和善,他干巴巴道:“下……下官过来向您禀报,昨日那恶徒已压进大狱,杖责五十,您看……”
他咽咽口水,不确定的问:“之后该如何处置?”
崔樾睨着他,无形中的压力简直让胡县令差点直接认错,好在他还有理智,到底维持着镇定,挤着抹笑僵硬站着。
瞧他这副胆小样,崔樾低嗤了声:“还要我来教你怎么按律判案?”
胡县令心里呐喊:他需要啊!
可他不敢,只好摸摸汗说:“下官明白了。”
深揖一个礼,他虚浮着脚步往后退,跨出驿站时好像隐约听人说了句虞姑娘,随之就是豫王随意的一声嗯音。
这一声,对胡县令来说就是黑暗里指路的明灯啊!
他脸可算不垮了,心想这趟过来心里虽煎熬了些,但到底没白来。
刚刚那三个字,明显代表王爷还将人留着嘛!既然留着,那肯定是看上了!
胡县令觉得呼吸都舒畅了,这下他心里有数了,知道该按哪条律了,以谋杀未遂处置,徒五年,再杖一百。至于之后么,当然是歹徒熬不过去,病死狱中了。
胡县令摸摸下巴,有了主意,思绪都不禁飘起来,飘着飘着,就忍不住好奇那姑娘到底是谁了。
姓虞啊,胡县令悄咪咪招来付师爷,小声问:“附近县邑可有出名的虞家女儿?”
付师爷:……
他家县令的毛病又犯了,稍微有点松懈好奇心就怎么都压不住。
他面无表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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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阳县外,黄土道上。
在稍作歇息吃了午膳后,马车继续在道上飞驰,行了约一个半时辰的路,豆大的雨点突然噼里啪啦落下。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映入眼帘的客栈,一行人疾奔往前,一盏茶后在客栈门前停下。
风骤雨急,崔樾身形被打湿,眉目间沾得尽是湿汽,他随意拢了拢衣裳,翻身而下,走向已经推开车厢出来的虞桉。
看他过来,虞桉赶紧将撑起的油纸伞支到他头上,她占了马车,他却淋了雨,虞桉心里很愧疚。
崔樾乌沉的眼眸盯着她,隔着砸落伞面的雨声,沾了水的修长手指伸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伞,“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