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股恶心折腾的心烦意乱,脚步踏到码头上时,也没觉得肚子里有多好受,只觉渐渐的连迈出一步也难受的慌。
她抿着嘴,白着脸色勉强压住难受跟上崔樾的步子,她知道码头人多眼杂,不是停脚的好地方。
强撑着走过码头地界,前面的路终于变得不再拥挤。
崔樾看了眼她的脸色,朝季鄯吩咐了句什么,在原地停住脚步。
虞桉也随他停住脚步。
她被折腾的够呛,停下歇脚也没觉得肚子里好受多少。
头顶伞面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没停,脚下青石板上一个个石子窝里聚着水滴,布着泥土,她下摆和袖口被风雨打得粘腻腻难受,心里也被这湿冷的感觉弄得又疼又烦,看什么都不如意起来,看什么也都觉得心里泛酸。
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也没人帮忙。
眼眶慢慢红起来,她将伞面压低了些,掩饰此刻的脆弱和汹涌上来的情绪。
腹中缭绕不去的难受片刻未停,虞桉捏紧伞骨,心想再忍忍应该就好了。
但身上的这股难受,却好像越忍越重一样。
虞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只知道她现在好像连站着的力气也难以维持。
她白着脸色缓缓蹲下身子。
崔樾看见她的动作皱了下眉,往她这边跨出一步。
他拿过她手上撑着的伞,低眸看她,“怎么了?”
虞桉抬头来看他。
疼痛总是让人不自觉就陷入最容易卸下心防的境地,一点点关心,就让她觉得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眶有一瞬的湿润。
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下摆,心里的酸意和脆弱只想寻到出口,虞桉吸吸鼻子,“崔樾,我难受。”
崔樾在她这声音调里目光顿了一下。
他看着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她,眉眼皱起,脸上是比刚才更加苍白虚弱的神色。
他目光变得深晦,随手收了原本自己撑着的伞,拎着伞骨在她身边半蹲下,“再等一会儿,马车很快就来了。”
很耐心的,带着哄慰的语调。
让旁边的孙炎心里纳罕,不自觉摸摸伞骨,朝这边觑过来,心想这姑娘,是真被王爷看得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