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樾坐直了腰,眼中是再不掩盖的烦躁,直直睇向她。
他与她周旋,她倒是好,句句里都是要划开界限,只怕他这会儿生气走了,她也是懵懂不知,真就是生闷气。
下颌咬合,他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侵略强势,虞桉一下子感受到他的变化,面对他沉沉的目光突然有些惴惴,“怎么了?”
崔樾见她像受惊一样,他轻轻呵了声,捏捏硬挺的鼻梁,克制住让自己别生气。
乌沉的眼眸变深,他扫她一眼,拔腰起身,“没什么,你先吃饭,晚些再说。”
虞桉只得应好。
她看着他的背影,直肩阔背,长腿跨步,进房时没关门,看着不像是气得太厉害。
她皱了下眉,分辨着他刚刚的变化。
为什么呢。
好像突然就变得生气了。
因为她没有接受?
虞桉边想边回房,在桌边坐下喝粥时也心不在焉的。
她想到一种可能,手边的汤匙一下子顿住。
眉心拢在一起,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要是真看上了她,怎么这十几天什么也没做呢?
她当初进郑端止的竺苑时,那人很直接,他对她的想法清清楚楚摆在脸上,他对她有兴趣,很浓厚的兴趣,浓厚到有些迟钝的她都一眼发觉。
不过那时她以为两人还有婚约,以为她和他迟早是要成亲的,他长得又很不错,她也就没计较,如虞家的愿在竺苑安置下来。
所以这会儿对上崔樾,虞桉迟疑了。
她回想了下这十几天,他从没对她做过什么逾矩的动作,当然,也可能是她不敏锐,没有发现,她们那个小山村的规矩和外面好像不大一样。
但……虞桉搅着碗里的粥,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她并没看出他对她有多浓厚的兴趣。
虞桉叹气,这会儿是真的愁,愁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又或者不是她多想,是真有其事。
她脑袋很乱,肚子又饿,完全没法理出头绪。
没办法,只得先填肚子。
一碗粥下肚,她端起木托,打算将东西拿给小二。
拉开门,目光下意识往隔壁扫了扫,一眼看见守在门边的季鄯和吴铁。
吴铁也下意识往她这边瞅,看向她脑后绾起的妇人髻,他暗自嘀咕,还真是啊。
季鄯横他一眼,没大没小。
吴铁摸摸鼻子,知道了,他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