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些不舍的。
电梯门开,季烟走进去,一边按楼层,一边漫无边际地想。
或许还要一些时间来放下这段感情,2年说起来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要一下子撇下,确实不切实际。
叮的一声,她的楼层到了,季烟收拾好情绪,平心静气地走到家门口前,输入密码。
晚上,由沈宁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季烟吃着可口美味的食物,心里想的是,那人也会做得一手好菜。
念头刚起,又被她摁下。
不能再想他了。
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想了也没用,徒增困扰罢了。
季烟叹了口气,又夹了一个虾饺。
季砚书看在眼里,戳了戳沈宁知,递给他一个眼神。
沈宁知摇摇头,推推手,示意她开口。
“小烟,”季砚书说,“房子进度怎么样了?”
满藏心事的季烟一脸迷茫:“啊?”
季砚书摇头叹气。
饭后,沈宁知负责洗碗,季砚书拉着季烟到露台闲谈。
话题围绕着季烟新买的房子展开。
比如。
季砚书问:“怎么想到买房子了?”
季烟说:“就……那天上班看到广告,觉得挺好看的。”
“……”
季砚书又问:“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跟我们讨论下?”
季烟早已有理由应对:“我不是怕跟你们说了,这钱不就不用我出了吗?我都这么大了,啃老不好。”
“……”
不管季砚书怎么问,季烟要么含糊应付,要么头头是道回应。
总之,她之所以买这套房子,起先是心血来潮,定下时却是深思熟虑。
季砚书很是头疼,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做什么都会有个理由。
一套属于自己逻辑系统行为的理由。
当年季烟决定在深城工作时,她和丈夫沈宁知打算在深城给她买套房,地点就在季烟就职的公司附近选择。
可季烟说什么也不同意。
直说不需要。
最充分的理由就是,一年工作有大半时间在出差,基本没怎么住,租个房子比较合算。
季砚书不理解为什么租房子就合算了,可季烟坚持,无法,她和沈宁知只能表示尊重,不过多干涉。
一晃四年过去,季烟瞒着他们,二话不说就买了套房子。
要不是她那天突然查季烟的账单流水,不知道季烟还要瞒多久。
她和沈宁知说了这事,对于女儿背着他们买房一事,两人都很伤心。
儿子的事情,他们已经很没有参与感了。
不想到头来,女儿事情也是。
季砚书想了再想,问出此次过来的困惑和担心:“小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打击了?”
知女莫如母,季烟就知道瞒不过母亲,但还是强装镇定:“没有,就是想买个房子,我手上正好也有闲钱。”
“真的?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舍得一次性拿出那么大一笔钱的人。”
“……妈,有你这么拆自己女儿台的吗?”
季砚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沈宁知笑意深深。
父母这关总算含糊混过去。
季烟知道父母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同样她也明白他们不会继续追问。
季砚书和沈宁知在深城留了半个月,八月中旬,他们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府,临行前一晚,沈宁知给了季烟一张卡,说是给她买房子的钱。
季烟眼眶瞬间湿了:“爸,我……”
沈宁知挥挥手:“别感动,这些就是你放在我们这边的钱,你妈说了你不想啃老是好事,买房子的钱你就自己出吧。”
季烟的眼泪一下子又被这番话给逼回去了。
沈宁知给完卡出去,换做季砚书进来,季砚书更直接些:“八月了,再有几个月又是过年了,去年你几个姨母给你好好吹了一波,现在有几个中意的我打算等你工作忙完了让你见见,你看怎么样?”
看着刚刚拿到手里的卡,抬头再看见季砚书一双认真的眼眸。
熟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季烟感慨,季砚书还真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知道怎么掐住她的软肋。
季烟捏紧手里的银行卡,笑得极为真诚:“好啊,听您的,我见。”
次日,季砚书和沈宁知心满意足地踏上回去广城的高铁。
季烟同样满意。
从高铁站回去的路上,趁着红绿灯暂停的间隙,季烟抽空盯着窗外看。
蓝天白云,晴朗高空。
是个不错的天气。
如果室外温度没有那么高,如果那个人还在这里,会是个更好的天气。
可惜,生活是不会有如果的。
随着时间推移,室外温度会越来越高,人人埋怨这天气实在糟蹋人,将要如何生活。
那个人也不会留在这里,他会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不动声色地往前推进。
而她也不能原地打转,顾影自怜。
生活还在继续。
她和他都要更好地往前走。
红绿灯变转,前方车子陆续挪动,季烟收回目光,启动车子,随着大流往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