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压向自己,同时她的唇瓣覆上他的。
悄无声息的地下停车场,寂静的车里,围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一触即然。
王隽不是不意外的。
一开始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没想太多,以为是她对他额头相抵的一个回应,可当她主动吻住自己时,他愣了一瞬。
那两年,季烟对两人亲密一事很是主动,同时也很大胆,她会害羞,却没有那么多。
比起身体的满足与舒服,害羞那点事情不值得一提。
后来分手,他追回她后,她还是熟悉的模样,可对于亲密,更多的是他在主动,她倒多了几分矜持。
一开始他还担心是不是她心里有疙瘩在,才没对他放开,问过关系好已经成家的朋友,都认为这是对关系转变的一个适应。
他一下子没明白“关系转变”这个词,朋友直笑他没谈过恋爱。
那会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
季烟的呼吸很急切,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好不容易遇到一根浮木,必须紧紧抓住。
她很热烈地和他唇齿相依。
王隽很荣幸,这会他是她的那根浮木,他抚着她的腰回应。
最开始的一个吻,到了后面,已经有些朝危险的方向发展。虽然停车场这会没人,安静得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季烟到底还是怕,在王隽的手要伸进她的衣服时,她一个激灵,轻咬了他一口。
他嘶的一声,手摁紧了一下她的腰,季烟轻呼了一小声,推开他,皱眉看她。
她脸实在红润得厉害,说是皱眉,倒有几分羞愤的意思。
喉咙滚了滚,王隽敛了敛眉,说:“回家?”
她点头嗯了声。
他笑了,再次朝她靠近。
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他刚靠近,她立马贴着椅背,和他保持距离,同时戒备地看着他。
他忍俊不禁,“刚才亲我的人是你,你现在是不认账?”
她是说不过他了,季烟抿了抿唇说:“你想做什么?”
他挑了挑眉,看了眼她腰间的衣服,略无辜地说:“我只是想弥补上错误。”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过去。
她穿在里边的衬衫被他扯出来了。
……
他还在笑着,显然是很乐意弥补这个错误的。
季烟把衣服别好,说:“不用了。”
说完,也不看他,开门下车。
直到上楼,站在他家门口,楼道窗户那边涌进来一股风,冷冷的,季烟的意识总算回笼了几分。
王隽输密码开门,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季烟站在门口往里看,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滋味。
明明上一次来也不过是一年前。
也是这么一个挨近过年的时间。
见她不动,王隽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说:“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她知道的。
他打开门她往里匆匆扫了一眼就猜到了。
他推着她进门,安排她在玄关坐着,他拿拖鞋给她换上。
鞋子还是她最喜欢穿的那双。
但仔细一看,能看出这是一双新的。
王隽适时说:“家里能换的东西我都按照原来的换了一遍,希望你还喜欢。”
还。
季烟鼻子泛酸,看着他的手,说:“怎么不把房子卖了?”
他正好给她穿好拖鞋,闻言,抬头看她:“我那会只有一个想法,送给你,你不收,我就留着。”
她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他又缓缓说道:“幸好我自己留着了,”他握住她摁在椅子上的手,说,“不能我把你找回来了,家却没有了,对吧?”
对吧?
季烟眼里涌上一股潮意。
她忍着声,说:“你越来越犯规了。”
他问:“你喜欢吗?喜欢就不算犯规。”
她看着他没说话,他抬了下眉,她终于再没忍住,抬起手把他抱住。
一股温热的潮湿覆在了王隽的脖颈侧,他怔在原地,半晌,抬手顺着她的背,说:“我的本意没想让你哭。”
她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再来一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点什么。”
季烟推了他一下。
他笑着说:“好了,你去洗漱,我来准备晚餐。”
季烟站在盥洗室前,看着架子上她常用的几款护肤用品,再看沐浴区里几样沐浴露和洗液,她扯过毛巾,放了热水。
水声潺潺,热气腾腾直上。
她关了水龙头,把毛巾拧半干,半晌,看到左手中指的戒指,眸光一敛,她用毛巾贴着脸,不知是水太热了,还是怎么了,眼睛又在泛酸。
后面,季烟不敢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能低头。
十分钟过去,她平复好心情来到餐厅,桌上已有五菜一汤,她看了一会,走到厨房,王隽正在添饭,她看着,片刻后,见两碗都呈好了,她上前,接过。
王隽说:“我拿筷子和汤匙。”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人面对面坐着。
王隽在舀汤,季烟突然问:“下周就春节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答,舀好汤放在她旁边的垫子上。
她不经意来了一句:“你不说,我到时可能挪不出时间送你。”
他终于作声:“不用送我。”
她抬头。
他很是认真地说:“季烟,我的工作已经搬到深城。”
她一听,手里的汤匙直接掉落,砸在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还溅起了汤汁,有些落到她手上,她恍然未觉。
王隽倒是慌了,忙拿了凉水和纸巾给她冲洗。
水是冷开水,他直接拿着她的手放在汤锅上冲,水落进锅里,一锅汤就这么毁了。
季烟回过神,欲抽回手,说:“没事。”
他太小题大做了。
王隽擦了擦,见皮肤确实没泛红,这才稍放下心,但还是有顾虑在,说:“我去拿药膏。”
“不用,”季烟无所谓地擦了擦手,把汤锅放到一旁,又把桌面的水渍擦干,说,“吃饭吧。”
两人再次面对面坐着。
吃了几口,季烟放下筷子,擦擦嘴角,双手交叉平放在桌上,问:“你工作搬到深城了?”
他点点头:“一月份的事。”
一月份,那定下应该是去年12月的事了。
她心思异动,他跟她承诺过会搬来深城,可速度这么快她是没想到的。
她很是复杂地看他:“这种事,你不应该再好好想吗?”
王隽倒是没太在意,用公筷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他说:“你说了下周就是过年,我还要跟你去见你父母,我总得带点诚意过去。”
诚意。
季烟抿着笑。
他看着她,松了口气,说:“你总算是笑了。”
一听这话,她笑出声:“这就是你中午卖关子的事?”
他点点头,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把你吓到了。”
口吻听着还有些后悔。
季烟看了他一眼,说:“我挺惊喜的。”
他眉梢微挑。
她吃了口菜,故作淡定地说:“喜极而泣听说过吗?”
王隽笑。
笑吧,尽管笑吧,反正前面洋相已经出尽,亲都亲了,这会她也不在意了。
季烟继续吃菜。
王隽突然放下筷子。
她看他。
他说:“我去开瓶酒,庆祝庆祝。”
他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瓶白葡萄,季烟认真地辨认了下,是跨年夜那晚的酒。
她记得他家里酒虽然多,却没有这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边倒,一边说:“那次回来后买的。”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
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烟看着灯下的他,眉目朗朗,格外清俊。
她想,今天,不止中午是值得回忆的,这个晚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