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三天,工作上暂时没什么额外的突发状况,赶在年末的尾巴,季烟和王隽出发去星城跨年。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大雪纷飞落下,季烟喜欢雪,却又怕冷,她跑出去就要去接雪,王隽把她拉回来,将她围巾和帽子戴好,再检查了衣物的保暖,这才放行,说:“去吧,小心点别滑倒。”
机场到外边的路只有一小段,季烟穿着雪地靴,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前进。
她身上穿的都是白色系的衣服,冬天保暖的衣服又多偏厚重,这会,她和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王隽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她像是小企鹅,笨重地颠簸前进,嘴角禁不住弯起。
走到了可以叫车的地方,季烟稳稳当当停下,转过身,笑着脸看他:“几年前和室友过来,也是走的这段路,摔得四脚朝天,这次长记性了,好好地走完了这段路。”
王隽走到她身边,说:“那这次过来算是故地重游?”
说到这,季烟仰头看他:“那晚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想来星城了?”
“整理你大学和研究生的相册,看到了不少你过去的痕迹。”
季烟瞬间不好意思,双手捂着脸,毛绒绒的帽檐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他:“你竟然把我以前的相册都看了。”
他淡淡笑着:“之前你拿了我一张小时候的照片,礼尚往来,我了解下你的过去有何不可。”
两人沿路走着,拦了辆的士,直奔酒店。
坐在车里,季烟说:“想看就看,如果看到以前青涩的我,你可别笑我。”
他握着她的手,说:“我是没机会亲眼目睹以前的你了,不过看看你以前看过的风景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论说话还得是他会。
季烟满心欢喜,面上却是倔强地说:“便宜你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想了解我的份上,我愿意陪你再走一趟。”
刚来第一天,正好遇上大雪,外出寸步难行,他们被困在酒店,无事可做,季烟搬了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雪,偶尔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姜烨是回复最快的那一个:【虐狗开始了。】
季烟忍着笑回:【冰箱有大骨头,自己拿去啃。】
“季烟,过来喝杯热牛奶。”
王隽跟酒店工作人员要了两份热牛奶,那边酒店人员刚送过来,王隽就过来叫她。
季烟放下手机,走到他身边。
喝完一杯牛奶,季烟说:“今年来得不巧,第一天就撞上大雪天。”
王隽说:“本来就是过来看雪,在屋里看和屋外看都一样。”
想想也是,雪这种东西,身临其境,对于她这个南方人来说,除了刻骨的冷,再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季烟拉着他坐在落地玻璃前,两人各靠在一张躺椅上,共同披着一条羊毛毯,落在他们眼前的是皑皑大雪,造势凶猛,仿佛要将整座城市都盖满白头。
此情此景,季烟在无数爱情影片中不知看过多少回,可这却是第一次,她和喜欢热爱并且要度过余生的人体验这种生活场景。
除了圆满,她还感到了一股迫不及待。
就像王隽说的,以后他还会携着她的手看她以前看过的风景。
想到这,她转头碰了碰他的脸颊,说:“你以前经过一个国家一座城市有留下什么痕迹吗?回头给我,我整理整理,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们也去走走你以前走过的风景。”
王隽侧过脸,亲了下她的脸颊,说:“以前我们去过一次。”
“哪里?”她怎么不知道。
“德国慕尼黑那次。”
季烟好好地在脑海里回忆了下,这才记起来,那是两人分手近十个月后,她因为一个项目去德国出差,他正好因公出差也在那。
想起那会她看到他的欣喜和愤怒,她问:“那次你到底是因为出差恰好出现在那边,还是……”
话语戛然而止,王隽倾过身,吻住她的唇,季烟后半句就这么淹没在唇舌的纠缠中。
一个吻完毕,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跟那天他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后有得一比。
她挪了挪身,趴在他的身上,亲他的喉结,感受他越发沉重的呼吸,说:“回答我。”
他揽着她的腰,轻描淡写:“明知故问。”
“明明想回头找我,却要装出一副只是过来看我的样子,”时隔两年多,季烟不得不笑话他,“要不是我心里还有你,要不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后来你根本追不回我。”
“你说得没错,谢谢你手下留情,”他笑着亲了亲她的眉眼,“不然你就是别人的了。”
他最后这句话充满失而复得的侥幸。
季烟点点他的鼻尖,说:“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季大小姐就不跟你计较了。”
王隽笑着盯住她看了一会。
起初季烟还能有所镇定,可在他含情脉脉地注视下,再加上两人现在这姿势,她咽了咽口水,说:“我脚好像有点发麻。”
他揽着她坐起来,去摸她的膝盖,说:“这里?”
屋里开着暖气,两人身上穿得很少,都是一件单衣外加一件宽松的毛衣,是情侣款,淡棕色。
他裤子是休闲的家居服,而她就没换,还是裙子,不过她嫌弃打底裤的束缚,左右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门,进门就脱掉了。
这会他手心温热,将她裙子往上推了推,触在她的腿上,季烟一阵没来由的轻颤。
王隽极是道貌岸然地问了一句:“还麻吗?我给你揉揉?”
季烟声音都轻了许多,就跟窗外纷飞的大雪,一粒一粒的,属实没什么重量:“不用了,现在又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王隽的手还是没拿开。
季烟作势打了个哈欠,说:“睡个午觉吧,这雪可能要到晚上才停了。”
他笑了笑,低头凑到她唇间,说:“你在暗示我要做点什么,对吗?”
不正经。
季烟掩住他的眼睛,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王隽不放人,他的眼睛在她掌心下眨了眨,季烟如被烈火灼烫一般,随即拿开。
他又是露着一双笑眼,说:“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我们一起做点什么消磨时光。”
一个下午,窗外大雪飘落不散,屋里旖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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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左右,外面的雪停了,可季烟也是没力气再出门了,王隽叫了餐,两人坐在酒店房间吃,季烟一边吃一边打哈欠,王隽笑,她瞪他。
他说:“吃完休息,明天再出去。”
她从桌子底下踹他:“就三天休息时间,现在倒好,白白浪费了一天,你可耻!”
他伸出手,穿过桌子,摸住她的,说:“外面这么冷,我怕你受不住。”
“我带了衣服的。”
“明天白天再出去。”
他有他的坚持,她有她的困意,小小争执了下,以季烟要睡觉休息告终。
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季烟醒来,容光焕发。
正好外边是个难得的大太阳,她正想告诉王隽,却发现他早已起床,默了一会,她下床到盥洗室洗漱。
洗漱完毕,她刚从盥洗室出来,外边的门打开,听到声音她看过去,王隽一副外出回来的打扮,她问:“你出门了?”
王隽点点头,一边换鞋一边说:“你换下衣服我们出门吃早餐。”
早餐在一家本地简陋的粉店解决。
星城的早餐多种多样,其中让季烟最为惦念的就是粉,两人各点了一份,季烟吃了两口,问他:“你怎么那么早起床?”
王隽说:“工作上有点小问题,出门了一趟。”
“严重吗?”
“小问题,正好负责人在这边出差,当面谈比较方便,出门见了一面。”
“解决了?”
“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都这么强调了,季烟放下心。
从早餐店出来,两人按着之前规划好的线路开始游玩,由于时间有限,明晚就要回去,两人主要以享受美食为主。
有之前的教训在前,季烟避开了网红打卡点,专门找那种当地小店老店下手。
一路吃吃喝喝倒也惬意,到了第三天下午,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她们沿路散步回去,拐进一条相对幽静的街道,季烟说:“这边比较安静。”
话落,正经过一处大院,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一下子打破了先前的安静。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季烟顿时尴尬。
王隽笑而不语。
两人继续往前走,经过拐口,走出一段路,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从旁侧的铁艺栏杆传出来,季烟看过去,正巧是刚才经过的大院。
这会,大院里正在办酒席,准确点说,是一对新人的酒席。
季烟晃了晃王隽的手,说:“你看。”
王隽看过去,后院的一对新人正在家人的见证下,交换戒指。
季烟说:“大户人家啊,一个院子能装下那么多桌。”
王隽适时说:“现在办婚礼一般是分三个地方办。”
看了会热闹,两人继续往前走,季烟问:“怎么说?”
王隽沉吟了下,说:“一般男女双方老家各自办一次,两人工作所在的城市办一次。”
这些季烟知道,家里亲戚,部门的同事,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办婚礼都是这么一个流程,只是她实在好奇,一个从来不愿意结婚的人,这会怎么突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挨靠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老实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以为然:“这事与我息息相关,我问了一圈周围结婚的朋友,都是这么办,我们的婚事就快定下了,作为主人公之一,我必须提前了解了解。”
还挺有自觉,也知道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