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落日余晖下,浮云镀着一层金边,飞机在云层中穿梭而过,最终平稳地降落在京市国际机场。
杨卓正在接机大厅内等人,远远地看到周雨浓推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
黑色的短款吊带背心,毫不吝啬地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搭配牛仔短裤,双腿线条修长流畅。
她戴着一副茶色墨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十分白皙,唇色嫣红,衬得她明艳动人。
出众的身材和气质,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大小姐,欢迎回国。”杨卓连忙满面笑容地迎上去,接过周雨浓的行李箱,“一年不见,您又变得更漂亮了。”
“是吗。”周雨浓摘下墨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生辉,琥珀色的瞳仁,眼尾带钩,天生含情。
“杨秘书也越来越帅了,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杨卓耳根有点红:“大小姐说笑了。”
周雨浓抬手将一缕卷发勾到耳后,目光扫了一圈,没发现周梁的身影,眉心微蹙,问:“杨秘书,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哥呢?”
杨卓小心翼翼地说:“梁总临时有点事,让我先送您回去。”
什么事比妹妹回国还重要?周雨浓轻哼一声,以为是公司的事,倒是没有多问。
刚坐上车,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联系人,面无表情地挂断。
杨卓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好,坐到驾驶位上,转头问周雨浓:“大小姐,还是先去一趟西山疗养院吗?”
周雨浓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这是她每次回国后的惯例。
车子汇入车流中,向西山的方向驶去。
周雨浓有些慵懒地靠着后座椅背,安静地看向车窗外。
马路上川流不息,天边那一片温柔的晚霞却停泊在她的眼睛里。
前方遇到一个红绿灯,在等待的间隙,杨卓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霞光越晚越浓,笼在周雨浓的身上,有一种朦胧感。
大概很多人对这位大小姐的第一印象,是娇艳的玫瑰。
但此时杨卓莫名想到了莫奈画里的鸢尾,美丽,冷漠,有距离感。
路过街边一间花店,周雨浓突然吩咐杨卓停车。
她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进花店里。
店里的鲜花品种丰富,赏心悦目,周雨浓挑了一束粉色郁金香,这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结账时,花店老板告诉周雨浓,粉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永远的爱。
永远的爱?周雨浓只是微微轻哂,不置一词。
她抱着花转身往外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好从外面进来,背着光,看不清脸。
两人在花店门口擦身而过时,一股淡淡的木质调香气从周雨浓的鼻尖下掠过。
清冷,克制,像台阶铺满青苔的古老寺庙里,焚香缭绕,一种很高级的禁欲感。
周雨浓的脚步忽而顿住。
她的嗅觉从小就十分灵敏,对香水情有独钟,十七岁开始到巴黎学习调香,师承顶级的世界调香大师。
出师后,很快就成为一个国际知名奢侈品牌的首席调香师。
由她研发的一款以鸢尾为主题的香水,曾经风靡一时。
周雨浓在调香上拥有过人的天赋,却偏偏对一款无意中闻到的男香着了魔。
一年前,她回国陪闺蜜过生日,在闺蜜庆生的会所电梯里,她碰到了一个女人,女人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
那股让她后来一直念念不忘的木质调男香,正是源于那件挺括的西装外套。
周雨浓曾试图自己复刻出记忆中的香气,可惜经过无数次调配,最后都失败了。
没想到,她会在回国后,再次闻到一模一样的香。
心头一阵按捺不住的激动,周雨浓立刻转身,只见男人已经走入花店内,夕阳映照下的背影修长挺拔,如一棵生长在孤崖上的柏树。
周雨浓只在花店外等了两分钟,男人就从花店里出来了,手上抱着一束白色马蹄莲。
他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面料讲究,剪裁得恰到好处,完美地衬出他男模般的身材。
抱着马蹄莲的那只袖口下,露出定制的铂金腕表,泛着微微冷芒。
他的脸部轮廓线条清晰利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皮薄且窄,眼尾上挑,清冷疏离的气质与他身上的那款香相生相成。
周雨浓暗叹,很久没见过长相这么优渥的男人了。
有一点点眼熟,但想不起来。
男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雨浓,目不斜视地朝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卡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