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舟的神色柔和了一些。
“叮”,电梯到达第三十二层。
走出电梯,周雨浓说:“左边,3208。”
沈昀舟左转,走到门上号牌是3208的房前,停下来。
周雨浓从包里拿出房卡刷了一下,男人腾出一只手推开门,大步走进去,把她放到沙发上。
他刚直起身,闻韬打来电话,他接起,报了房间号,挂掉。
“我有点渴,想喝水。”周雨浓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昀舟,“你帮我倒一杯,可以吗?”
沈昀舟顿了一下,没有拒绝,转身去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谢谢,你真好。”周雨浓眉眼盈盈地冲他笑了一下,端起水杯,小口地喝着。
很快,闻韬上来了,带着从药店里买的冰袋,医用绷带,还有一盒消肿止痛的药膏。
“沈总,我在外边等您。”他把东西放下后,就立刻识趣地出去了,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沈昀舟坐下来,拿起医用绷带,正要吩咐周雨浓把崴伤的那只脚抬高,给她打绷带加压,她却先开口说道:“沈昀舟,今晚真的很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沈昀舟撕开绷带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情绪很淡。
“怎么了?”周雨浓唇角抿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难道,真的要让我亲你一下,表达谢意啊?”
沈昀舟面无表情地放下绷带,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手挨到门把手时,才沉声丢下一句话:“有事叫我。”
周雨浓随口应道:“好啊。”
闻韬在门外侯着,见沈昀舟出来,有点惊讶:“沈总,您这么快?”
沈昀舟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闻韬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头皮一麻,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您这么快就把周小姐的伤处理好了?”
沈昀舟朝电梯走去,没什么情绪地说:“她是脚崴了,手又没崴。”
“……”
这话闻韬不敢接,快速跟上沈昀舟:“沈总,那是回原来的酒店,还是——”
“今晚就住这里吧,省得麻烦。”
“好的。”
走进电梯,闻韬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沈总,明天回京市的机票,要帮周小姐也订一张吗?”
问完,他就屏住了一口气,怕又被沈昀舟内涵他是不是很闲。
沈昀舟慢条斯理地整理腕表,片刻后,才轻飘飘地说:“你自己看着办。”
闻韬立刻会意,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他打开订票APP,订了三张明天回京市的机票。
其中两张头等舱的票,座位是相邻的。
第二天早上,沈昀舟赶不及回京市,只能在酒店里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闻韬订的机票是今天中午的十二点半,等沈昀舟开完一个半小时的会议,也差不多该去机场了。
“沈总,我现在去通知周小姐,准备回京市。”
“嗯。”
沈昀舟靠着椅背,打开手机,微信上没有新消息,从昨晚到现在,周雨浓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替她买了一起回京市的机票,这对她来说,应该会是个惊喜。
他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周雨浓知道这件事后,唇边绽笑,眉眼瞬间生动起来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闻韬回来,神色有点古怪:“沈总,我刚才去敲周小姐的门,没有人应答,去找前台,前台说她上午九点前就已经退房了。”
沈昀舟怔了一下:“退房了?”
她的脚已经好了吗?为什么提前退房?为什么没有跟他说一声?
闻韬:“我现在打电话给周小姐?”
沈昀舟:“打。”
闻韬之前曾帮沈昀舟整理过周雨浓的详细资料,他迅速从那份资料里找到她目前在用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起。
闻韬的语气文质彬彬:“周小姐,您好,我是沈总的助理,闻韬。”
“周小姐,是这样的,沈总今天要回京市,多订了一张票,您要和沈总一起回去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闻韬的神情转为惊讶,不自觉地抬眸看了沈昀舟一眼,说:“您在机场了?”
沈昀舟面色沉下来。
“好的,周小姐,祝您一路平安。”
通话结束,闻韬感受到了沈昀舟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只能硬着头皮说:“沈总,周小姐说,她人已经在机场了,她自己买了回京市的机票,比我们的航班早一点,现在正准备登机。”
沈昀舟脸上覆着一层薄霜,半晌,唇角几不可查地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
他为了她,推迟回京市的时间,一路背她回酒店,结果她倒好,不声不响,自己先走一步。
周雨浓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准时起飞,下午一点半在京市落地,直接去了云夏的出租房。
云夏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搬过来两天,窄小的阳台就种上了月季,波斯菊,铜钱草,还有一些萌萌的多肉植物。
都不是名贵的品种,却让阳台充满了生机。
原本有些土气的厚重窗帘,换成了清新的色调,多加了一层轻盈飘逸的白色纱帘。
已经掉漆的桌子和茶几也铺上了美丽的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