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笑:“就这么定下来吧,诸位大人若有什么心仪的去处,需要我引荐的,也可直言,我与几个皇兄关系还不错,兴许能说得上一两句话。三日内做好决定的,写信交给陶管家即可,三日后我会上奏折,向父皇禀明此事。”
说罢,刘子岳轻轻抬手,示意侍从将其抬回房。
众属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恭送他。
等软轿出了议事堂后,属官们面面相觑,看向冉文清和张明洞这两位王府中级别最高的官员:“冉大人,张大人,这……咱们该怎么办?”
冉文清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对上众属官的迷茫的眼神,沉默少许道:“殿下宅心仁厚,想走想留的都随意,大家各自遵循本心决定去留吧。”
说得简单,可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没什么门路的,不然也不至于混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来做一个不受宠王府的属官了。
平王府的属官其实也挺好,虽然大多没什么前途,但比较清闲,平王也不是个苛刻的性子。
临到要走了,大家都想起了平王的好,心情格外的复杂。
大家都拿不定主意,任主薄代大家问了出来:“那……冉大人和张大人可有了决定?”
冉文清背着手道:“我还要想想,先走一步了。”
张明洞犹豫片刻后苦笑:“我家有七十岁的老母,这一去就是三千里,恐怕再无见面之日了,我得好好想想。”
说是好好想想,但他的偏向已经很明显了。
属官们叹了口气,三三两两缓缓沉重地步出了议事堂。
这边,陶余也在纠结这事:“殿下,您让冉大人他们都走了,这……咱们王府以后可怎么办啊?”
要知道,王府相当于一个小朝廷,如今少了这么多官员,还怎么运转?
刘子岳倒是想得开:“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他们很多都拖家带口,壮志未酬,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别人跟着我流放。”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刘子岳之所以愿意放这些人走,好聚好散,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他怀疑王府中这些官员仆役不少是别的人安插的探子,不然平王怎么能背那么回锅?说没内应都没人信。
虽然他在延平帝面前无足轻重,没什么竞争力,可皇室中人最不缺的便是多疑,随手在他府中布下几颗棋子,既能随时盯着他的动向,又能在哪天需要背锅的时候里应外合将他推出去,真是一举两得。
而现在刘子岳正好能用流放这事做文章,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探子清理出去。
毕竟他要去南越那鸟地方了,这辈子都没翻身的希望了,想必他那些好哥哥们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任何的人力物力了。
至于陶余担心的以后王府没人用,那更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