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老翁是白组留在鬼屋外的,除新神之外的最强者,一直潜伏在暗处,一方面是为断后,在刁民shā • rén之前将白组剩余的几人连包裹一起护送进鬼屋,另一方面是伺机而动,找机会击杀御姐或者老胡。
这是比修士藏得还隐蔽的白组高手啊!
甜酱飞快扑向斗笠老翁的骨灰盒,直接将其捎走,随后直接冲向鬼屋大门:“快走!”
老缠也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反应速度,见情势不对,直接向黑暗的鬼屋里冲刺。
齐文理深深地看了刁民一眼:“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温小软:“……?”
“说实话,我挺看得起你的,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手,希望你也是。”他轻描淡写地玩着枪,“正好,我们在终点决个胜负——要能把大名鼎鼎的刁天尊踩在脚下,感觉肯定不错。”
对方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刁民,shā • rén快准狠,在落刀之前,不暴露丝毫shā • rén意图。
鬼屋游乐项目的争夺,他早有所料。他即便是队长,也管不得这些人自作主张,既然积分卡本来就不够,互相淘汰是早晚的事,那他自然不允许让白组陷入被动。
若说刁民在黑组是以绝对的实力进行碾压,那么他白组的策略就是分而化之、运营周旋。
他的眸中有冰冷敌意,却又带着一丝丝的欣赏,紧紧盯着温小软。像是棋逢对手,终于遇到令他满意的敌人的眼神。
温小软握紧了刀,明白他的意思。
白组对黑组早有想法,在鬼屋门口埋伏,而她代表着黑组,当着齐文理的面杀了白组的人。
两组不仅队员间不和,人心不齐,就连他们这俩头领都有了嫌隙,自然没有再合作的可能。
或许进了鬼屋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控制事态发展,最后走向上一
批玩家的死亡终点。
白组已经溜进了鬼屋,黑组自然也不能落后。她没来得及看门口的提示牌,便抬手示意其余人跟上,带领黑组闯了进去。
鬼屋里暗得比外边还厉害,属于走两步路都要小心被撞到的程度,但她在暗处视力不错,勉强能看清,进入后他们处于一个欧式双层建筑的大厅,就建筑来说确实挺豪华挺梦幻,担得起“梦幻天地”这个名字。
不过,大厅挂着的所有人物画,两只眼睛都被挖去,人像也都是倒着的,看着有点怪。
这地方挺宽敞的,有一个通向二楼的阶梯,她在扶手上摸了一把,入手的是冰凉的金属质感,却没摸到细密的灰尘。
老胡和御姐不敢再单独行动,阵法师早已架起阵法,战战兢兢地拉着李萌萌跟在他们身后,四个人抱团走。
李萌萌成了他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个,她眼尖地看到大厅有设长桌和沙发,招呼众人过去:“这里的沙发超级软,你们没休息的,可以躺上去睡会儿哦。”
御姐:“……踏马谁能在这里安心睡觉啊?”
李萌萌看了一眼温小软的方向,意有所指:“有当然有啦,不过就是……有胆子在这里睡觉的,早在外边睡饱了。”
这种阴森的豪华大别墅,阵阵阴风给她一种回家般的归属感,她挺喜欢这里的。
“尽量别出声。”温小软轻声提醒道。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发现白组的踪迹,但按理说白组比他们来的早一步,很可能潜藏在暗处哪个角落,给他们一记偷袭。
剩余四人十分听从刁民意见,立刻屏气凝息。
虽然这大厅四通八达,但向上的楼梯是最显眼,最好发现的路。御姐也摸上了扶手,示意大家上楼找出口。
她蹑手蹑脚地走在第一个,走到大概一半的位置,忽然惊呼一声:“啊!”
温小软没在她附近发现任何人,但善于隐匿的她下意识向前劈了一刀过去。
断罪刀似乎遇到一层极轻的阻碍,这种手感,和门口甜酱布置的细小丝线一模一样。
老胡连忙打开手电,照向御姐,只见她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温小软了然。
是甜酱的手笔。
如果御姐刚才上楼的时候跑得再急一点,可能就不止这一点点血丝了——以那丝线的锋利程度,整颗脑袋掉下来都不奇怪。
御姐也猜到了始作俑者,咬牙切齿:“营销号还把那女网红和软糖放一起相提并论呢,真是大意,想不到她能这么阴毒。”
不过,她又邪恶地勾了勾唇,转而想到:“不知道贪玩红月会不会把她这段录下来,要是让其他玩家看到,那她苦心经营的傻白甜人设要崩了……网上挺多觉得她绿茶的人,现在终于能实锤了。”
“哎,还是软糖好。”老胡不免把她们两个相似风格的玩家放一起比较,感叹道,“软糖虽然全程划水,但起码不会起心思害人,偶尔还能奶一奶状态。队伍里多个小吉祥物也挺好的。”
阵法师听了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自从目睹娇小可爱的软糖双手抡起巨大的黑sè • láng牙棒,他对软糖的印象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没有一种可能,看上去最无害的,往往能打出最恐怖的操作……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间,老胡的后脑勺被激光红点瞄准,“嘭”地一枪,火舌从二楼西侧吐出,子弹飞射!
御姐呆住,老胡听到枪响,面上立刻失了血色。
但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颗子弹终究没打在他的后脑勺,而是打在一把金刀的刀面。
无论是多么有穿透力的子弹,都无法打穿这把贪玩红月史上等级最高的SSSR神刀。
原来暗处的刁民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和对面枪口之间,默不作声替他接下了这一击!
老胡热泪盈眶,差点给刁民跪了。
这反应,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这救命之恩……
何况对方还是刁天尊,一个不喜欢出手管麻烦事儿的刁天尊!原想他是为了软糖而与黑组同行,就算他们这些多余的人丧命了,人家也没有理由出手,没想到他竟还保着他们!
温小软却没管老胡怎么想的,在看到红点瞄准器瞄准的位置时,她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
甜酱的丝线或许并不是布置来shā • rén的,因为鬼屋里大家视线受阻,必然不会跑得太快,就算撞上,也是被割伤。
猝不及防的割伤,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他们之前谈话,红点瞄准器都没落在他们身上,过了这么久,直到御姐撞上丝线,红点才出现,这说明黑组其余几人都不是红点真正想杀的目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白组的首要目标,是擅长隐匿的她,其次才是黑组头目老胡。
那些丝线的布置,也是针对刺客而做的,布置在一些刺客容易藏匿的地点,只要她闷哼出声,他们就能根据声音判断她的位置。
齐文理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刁民决一死战了啊,一点不留手。
她二话不说,运起轻功提刀上楼,偏偏不走被丝线封住的寻常路。
当她无声无息跃入二楼栏杆内,精准找到刚才开枪的位置时,原地只剩下一把来不及收走的狙击枪,摆在枪架上。
她摸了摸枪口,还是热的,扳机部位也仍有余热,看来握枪的人一直捏着它,犹豫了不短的时间。
对方开枪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她早在看到红点落在老胡后脑勺上时,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狙击手必是齐文理,除他以外,白组任何人都做不到在黑暗中听声辨位,瞬间精准瞄头。
“来晚了些。”她自言自语,对着黑暗处轻笑,“但你这把枪,我就收下了。”
她知道齐文理有在听,但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肯定没把握开第二枪——在他眼里,如果一枪不准,他就会被她近身击杀。
虽然知道副本中的淘汰并不意味着死亡,但灵魂体想要完好无损地回到身体也是个难题,她不准备对齐文理下死手,但现在看来,没点强硬的手段,黑白两组都不会唯命是从。
尤其是齐文理,他似乎对她这个号子很有意见,与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同。
那些个不相信她,还在自相残杀的玩家,固执认死理,那死在里边也和她没关系。她只是最大程度地给予他们善意,他们不珍惜的话,她一个不高兴也是要收回来的。
当然,小新对她不错,她自然不会真对他做什么,只是考虑用点儿手段让他强行服从罢了。
黑暗处无人回答,她也便故意顺其自然地将枪收入自己的背包里,随后又走了几步,隐于黑暗。
老胡和御姐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连上楼梯都开始轻手轻脚。
他们只听到刁民挡枪的声音,随后一道影子如猫儿般轻盈,无声无息在垂直墙壁上行走,飞上了二楼。他们不知道刁民想干什么,只能默默往他的方向移动,仿佛有他在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安全屋。
他们的交流都开始用耳语。
“刚才枪响的位置,是白组人吧?跑得挺快,一下子就没了声儿。”御姐将手电关闭,一边防着能割伤人的丝线,用鞭子探完路才敢往前走。
“天尊反应好快,”老胡暗自心惊,“对面的人说不定是新神,但凡换了个人都绝对跑不掉。”
这时,温小软在二楼走廊边摸到了一只花瓶。
她蹑手蹑脚地计算好方位,走了
几步后,将花瓶向不远处的房门轻轻一掷。
“咔嚓”一声,花瓶四分五裂,极大的动静使所有人的注意力瞥向二楼入口处的第一扇门。
同样的,白组面对如此动静,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背后的一扇房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一张黑桃纹样的扑克牌从中伸出,无声无息地对准了花瓶碎裂的方向。
温小软冷笑,一刀扎穿那张牌:“找到你了。”
门后拿着扑克牌的女人一惊,连忙放弃掉那张牌,用整个身体的力气将房门顶上,试图关门。
但温小软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刀刺入门缝中,卡着房门没让她有机会关上:“怎么,刚才胆子不还挺大,现在害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