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茶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就进了卧室。
孔佑徘徊在kakatalk页面,不知该不该发消息询问,他私下没怎么主动联系过她,更没与她讨论过私事,担心突然抛出话题会显得突兀。
金泯奎没有这种顾虑:刚刚是株赫前辈?
权茶正在敷面膜:嗯,是他。
金泯奎打了一行字,又删除重新输入,仔细斟酌语句:株赫前辈自己开车来的?这么晚了,他还回去吗?
似乎是在关心李株赫路上会不会疲劳驾驶,但她看出了他想问什么。
小茶:他要入伍了,过几天就去体检。
入伍?虽说入伍有假期,可以经常出来,但总归没有之前自由的时间多。
而且如果是道别,拥抱也情有可原。
金泯奎没料到收获这个意外之喜,安心地放下了手机。
权茶却闭着眼睛,辗转反侧,刚刚的场景重映似的闪回她的脑海。
“在这儿还习惯吗?”李株赫穿着黑色针织外衫,看起来非常温暖,“离首尔挺远,我开了两个小时。”
俊朗的眉眼之间似有疲色,修长的指骨握着方向盘,泛着月亮般的白。
“还好,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株赫从后座拿了袋红豆糕,递给权茶。
“我在这儿开超市,什么吃的都有——”
“突然想你了,就过来了。”
权茶怔住,以为自己幻听:“嗯?”
李株赫却没再重复:“红豆糕是我妈亲手做的,一定让我带给你。”
“啊,”她回过神,打开袋子,每个糕点都包着油蜡纸,带着软糯的甜香,打开尝一个,确实是尹惠善的手艺,“帮我谢谢阿姨。”
“新年那天,你没过去,她以为是我惹你不快,把我训了一顿。”李株赫想起什么,述说事实,语气中并没有怨怼。
“……”是有不快,但新年之前都已经解决了,“我那天去和爸爸吃饭了。”
李株赫点点头:“我知道。”
他一直注视着她,目光柔和深邃,似乎还裹挟着些许担忧。
除了通知沈亚美死讯那次,权茶已经很久没见过李株赫这样的眼神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实在承受不住,咽第二块红豆糕时,她差点噎到自己。
“我们下去走走吧,”李株赫没立即回答,提议,“好久没跟你安静地待着了。”
权茶:???
李株赫拿过外套,下车时,披在了她的肩上。
权茶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没看出什么,倒是发现他的下巴比往常瘦了些。
“你生病了?”联想到一些古早偶像剧情节,她瞬间呼吸不畅。
李株赫:“……”
他的沉默让权茶面色更差:“什么病?别告诉我是绝症。”
李株赫张张嘴,没等开口,又听见她催促:“你说话啊。”
“你不是说,”他无奈,“让我别告诉你是绝症吗?”
话音落下,权茶眼中的焦急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和怔愣,仿若罕无人迹的雪地,苍白寂静。
李株赫意识到什么,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面前人还是没反应,他伸出手,俯身试探地握了握她的指尖,格外冰凉,很难分辨心脏是否还在工作。
“随你。”权茶冷肃抿唇,甩开李株赫的手,朝远处走去。
完了,把人惹生气了。
他赶紧跟过去,接连不断地继续认错,她没理会,步子飞快。
别人不知道,李株赫应该是知道的。
在她心里,虽然权载成什么都能给她,但却无法越过家族承认她,这个“爸爸”始终隔着一层膜,外祖母也只见过几次,关系实在说不上亲近。
因此,除了母亲,身边只剩李株赫和韩恩熙可以算得上“亲人”。
“得了绝症就去治,到这儿来找我没用。”
“……”
李株赫一把攥住权茶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身边一带,强制性地让她直视自己。
他力气大,她拗不过,便不再动,但也不看他,就盯着地面。
李株赫蓦地恍惚,想起权茶以前软绵绵、从没一句重话的样子。
“我得提前入伍了。”
“哦。”
“离何均郁远点。”
她这才抬头,眉头拧起:“什么意思?”
“再不入伍,没xī • dú也要被强制打上xī • dú犯的标签了……小茶,虽然比不上老师和权先生,但从以前到现在,我在娱乐圈几乎没吃过亏……现在,居然也到了需要入伍体检才能证明清白的境地。”
李株赫说得含糊,唇角的笑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权茶很快想明白:“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