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在霍家吃过晚饭,单萱要回学校。
于雁安笑着道:“不着急,陪我再坐一会儿,吃点水果,等八点我让覃叔送你们回学校。”
单萱很乖巧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于雁安身边坐下。
她陪着于雁安说了一会儿话,于雁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到三楼房间取了一个丝绒盒子出来。
于雁安将儿子也叫了过来,然后打开那个丝绒盒子,里面装了两块通体翠绿、水头极好的翡翠无事牌。
四四方方的翡翠牌子,上面没有任何雕刻装饰,泛着莹莹的绿光。
无事牌,取的是“无饰”的谐音。
霍舟才看一眼,便想了起来。
那是念念出事前不久,有人往霍家送了一块水头极好的帝王绿料子来。
当时于雁安拿着便爱不释手,本来想着要给女儿打一只手镯,将来等她出嫁时戴。
只是念念自己有主意,说是料子刚好可以打两块无事牌,哥哥和她各一块。
霍舟对这种东西是全然不感兴趣的,“我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抢这个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么好的料子,拿来雕牌子那不是糟蹋?傻不傻?你自己留着打镯子吧。”
念念笑眯眯地攀着哥哥的脖子,“可是哥哥每次比赛都那么危险,我是想让哥哥平平安安嘛。戴上无事牌,就会无灾无病的啦。我们一人一块。”
那时霍舟刚开始在欧洲参加比赛,两个月前刚撞车受了伤,念念去医院看哥哥的时候,哭成了只眼睛通红的小兔子。
所以小丫头才执意要拿那块上好的料子雕玉牌,兄妹俩一人一块。
可惜的是,他无灾无病,可念念却在十三岁的年纪上早夭了。
念念出事的时候,这两块无事牌还没打出来;等到念念出事后,于雁安看见和念念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会哭上半天,于是这两块玉牌便被放进了抽屉最深处。
此时见于雁安将这两块打好无事牌拿了出来,霍舟才想起这茬来。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tā • mā • de神情,自然有伤感,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于雁安将那两块玉牌分别递给面前的两个孩子,说:“你们俩戴着吧,寓意好。东西是好东西,你们可要小心点。”
说着她又看向霍舟,警告道:“尤其是你,别毛手毛脚的给我摔坏了。”
单萱不知道这对无事牌的来历,可她心思机敏,看着于雁安和霍舟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了大半,这东西肯定和念念有关。
当下她也不再推辞,而是将那块翡翠玉牌接过来,乖巧道:“谢谢于阿姨。”
然后便挂上了脖子。
八点钟的时候,覃叔开车送他们俩回学校。
霍舟摸着脖子上的那块无事牌,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念念。
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
虽然他嘴上老是嫌弃念念是个黏人的哭包,可却比谁都要宝贝这个妹妹。
有时念念调皮闯祸,生怕被父母责罚,他便会帮小丫头背黑锅。
毕竟他从小被揍惯了,早就揍皮实了,虱子多了不痒。
霍舟的目光触及到一旁的少女。
另一块无事牌,此刻挂在单萱的胸前,在昏暗的车厢中发出幽幽碧绿的光。
霍舟扯着嘴角,冷哼了一声。
在于雁安面前,这个便宜女儿多懂事体贴啊,可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霍舟知道,这个谎话精是最会装模作样的。
说不定就像是她对那个老家男朋友一样,表面上温柔体贴,实则弃若敝履。
而原本属于念念的那块无事牌,此刻被她挂在胸前,她表面上欣然接受,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霍舟越想便越觉得天灵盖都在冒火,当下便冷声道:“别装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这东西蠢透了?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妈,还不如给钱来得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