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铎匀这次将她送到了房门外,朝她挥了挥手,“不要再多想,睡个好觉!”
沈爱立点点头,“你也是,明天见!”
临关上门,又朝他看了一眼,心里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情绪,缠缠绕绕,她自己也理不清。
余钟琪等房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道:“哎呦,你俩真墨迹,可把我急死了,”缓了口气才道:“晚上保卫科把我、田力、郭景泰和符远等好几个,都喊过去了解情况,王元莉明天一早就要被遣返回汉城了!”
她这么说沈爱立才想起来,小姨过来的时候,钟琪就一直没回来。
沈爱立还有点奇怪:“主办方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我昨天晚上才找的他们,不应该还要多方求证、核实?”
沈爱立说到这里,就见余钟琪忽然捂嘴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多搞笑,我们还没开口呢,人刚刚到齐,蒋帆就迫不及待地指证王元莉了,说是王元莉告诉他,你是反`动派,你不知道,王元莉真是能编,什么和秦绵绵合作坑她的钱啊,什么让张柏年勾引她啊,然后她受不了,向组织揭露你的罪行,最后在你的日记本里查出你还有反`动迹象。”
余钟琪叹道:“我当时听蒋帆叙述的时候,我都想给她鼓掌,太有想象力了,她真不应该待技术科,她这完全应该和序瑜抢饭碗去啊!”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说,她怎么敢这么瞎编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这回主办方写信给厂里,感觉她是跑不了兜着走了。我怀疑序瑜都不一定有她能编,哈哈哈~”
沈爱立觉得要不是被编排的是她自己,她怕是能比钟琪笑得更夸张,“那蒋帆怎么处理?”
余钟琪侧着脸看了一眼爱立,“你说呢?”也等不及爱立猜了,简直抢着道:“我说,我说,王元莉也咬蒋帆了,说蒋帆乱传谢同志和京市纺织局领导的,那种,那种事。”
说着对爱立眨了下眼睛,沈爱立瞬间明白,有点好奇道:“和谁啊?”
余钟琪悄悄地看了眼周围,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房间,拍了拍胸口,低声道:“藏季海!”
沈爱立立马有印象了,“人长得还能看得过去,就是那么严肃,一看就是官威很大,而且看年龄也有三十五了吧?家里怎么也该娶亲了?”
余钟琪点头,“当时藏季海也在,脸都绿了,说他和谢微兰是正经处对象,家里妻子早已过世,说蒋帆是恶意的污蔑,哈哈哈~”
“当时藏季海还坐在另一边,代表着主办方的人呢,当时蒋帆就问他,是不是因为和谢微兰处对象,才拖着谢微兰剽窃的事情一直不处理,我看谢微兰这事也拖不下去了。”
“哎呀,爱立,今天晚上可笑死我了,我还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戏!哦,对了,蒋帆这么一说,田力还和我说,他一早也怀疑举报你的人是王元莉,他有一次恰巧听见张柏年给王元莉十斤粮票,让她介绍你们认识。”
“怪不得那段时间,老是和我说张柏年,序瑜还说肯定拿了张柏年好处,果然让她说中了!”
余钟琪和爱立分享完八卦后,还不忘提醒爱立道:“你快去洗洗,早点睡,明天早上搞不好还能起来看见王元莉被遣走呢!”
“哦,好!”
等沈爱立洗漱好,发现余钟琪都已经盖上被子睡着了,沈爱立把桌上的小台灯打开,展开信纸给谢镜清写信。
先是抄了一段最高指示,然后抬头写了“谢家三叔”,才落笔道:“您好,我是沈玉兰的女儿,就在今天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有一十年的时间,我和父亲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首先对父亲的离世感到悲痛,非常遗憾生前未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他走的时候,我也未能披麻戴孝,捧灵摔盆,乃一生之憾!”
沈爱立都能想到谢镜清看到这封信,怕不是都要给她气死,谁让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还指给自己的哥哥!又接着写道:
“此次致信,是在申城遇见谢微兰同志,偶然得知她名义上的母亲是我的妈妈。不知何故,她代替我成为了谢家的女儿,也许是父亲已经过世,在世的人分不清这是不是谢家的女儿。是以,特地写这封信来告知。
据她自己所说,她是我幼时保姆的养女,如何处理她的问题,我想,她初初以‘粒粒’的身份来京市投奔,谢家三叔既然让她唤一声‘三叔’,自当早有一番计量。
至于我,当初我的妈妈已经做出了此生不再相见的决定,我尊重妈妈的意愿,这也是我的意愿,不必回信,遥祝谢家三叔平安长寿,我想这也是我死去的父亲的心愿!
另外,写这封信,我的母亲并不知情,也望勿打扰她的晚年。”
落款写了“仍旧存世的沈玉兰的女儿”,写完以后,沈爱立将信放在信封里,用火漆压好。
谢微兰的事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再过两天她也要离开申城,大概率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
但是沈爱立完全低估了这封信产生的影响,或者说,谢镜清一直等着的就是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