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睁眼一看,见是序瑜和沈爱立,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动作之快,让沈爱立都有些咂舌,总觉得小李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章序瑜看了他一眼,简短地道:“长话短说,这回是怎么回事?爱立的对象说可能能帮上你,你把情况说一下。”
半句没提,是自己去找的人家帮忙。
小李想说不用,又怕他一开口,序瑜转身就走了,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先前朱自健一直觉得沈同志有些碍眼,知道食堂的王元莉和她有些过节,给我交给她一包药,让她趁着沈同志打饭的时候从手缝里洒点进去。”
李柏瑞忽笑道:“但是那天出了意外,她不小心把老鼠药洒在饭菜里了。”
序瑜皱眉,低声问道:“食堂中毒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朱自健怎么就想到你身上了?”
李柏瑞望着她,轻声道:“食堂中毒的事,厂里领导意思要彻查,朱自健怕牵连到他身上,又找人去王元莉那把药拿回来,然后发现不是自己给出去的那包药,而是一包糖粉。”他本来是想给沈同志提个醒,又觉得怕把人吓到,干脆自己就把药换了下来。
沈爱立听明白了,知道这回是小李代自己受过,问他道:“是你把药换了?那先前是什么药?”
小李瞬时脸颊微红,“说是cuī • qíng一类的药物。”
沈爱立立即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朱自健竟然还起了这种心思,要是自己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只以为是王元莉做的,压根不会往朱自健身上想,就算以后报仇,也只会报复到王元莉身上去。
忙道:“李同志谢谢,这回是我连累了你。”
小李摇摇头,“应该的,你是序……我们是朋友。”
序瑜转了头,缓了缓情绪,又问道:“厂里财物这事,你有办法证明不是自己搞得吗?”
李柏瑞点头,“这些物品只要溯源从哪里来的,我就没有嫌疑。机器零件都是先前车间以损坏的理由,调换下来的,这事每个车间都有记载,费点事就知道是哪个车间、什么时候换下来的,经手的人有哪些。至于铜丝铜线这些,也是厂里仓库那边的疏漏,管理员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那我心里有数了,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章序瑜转身就准备出去,却被李柏瑞喊住,哑声问道:“章同志,你为什么要帮我,先前你都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遭的难。”
你并不知道我是因为沈同志,而得罪了朱自健,那你又是为什么来帮我?
沈爱立也望向序瑜,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现在当事人问到正主面前来了,她不知道序瑜会怎么回答。
就见不过片刻功夫,怔住的序瑜就像缓过神来一样,看着小李轻笑道:“我爱多管闲事,你管得着吗?”说完就拉着爱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柏瑞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
这边爱立和序瑜道:“真想不到小李这回竟然是因为我,得罪了朱自健,幸好我跟着你来了,不然我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序瑜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道:“人家看的又不是你的面子,你不用记情。”
沈爱立一噎,看着她冷冷的脸,无奈道:“行,行,知道是为了你,我这回是沾了小姐妹的光,就是拖累了小李。”
序瑜望了望外面的天,眼里涌上来一点泪意,淡声道:“爱立,他的心意,我这一辈子都回报不了。”
爱立明白她的意思,她和季泽修的订婚宴,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
和她道:“先把小李的事解决再说吧,那里头就一块木板,这几天渐渐降温了,再多待几天,好人也受不住。朱自健以前是我们车间的,最多从我们车间搞一点手脚,我回去查查生产和机械维修手册,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序瑜点头,“好,中午在你家集合。”
沈爱立到了车间,就问郑卫国,将小李的事稍微和他说了一句,只说是被诬陷,没说中间王元莉和下药的事,“卫国,这事你心里有个大概吗?知道是哪些机器上的东西吗?”
郑卫国皱眉道:“估计还得问下金宜福,他应该最清楚,以前我们车间机器的修理都是他和他师傅来。我去帮你问问金宜福。”
爱立忙道:“那太麻烦你了,小李是个好人,不能平白被人这样诬陷,这搞不好一个坏分子是跑不掉的,把人一辈子就毁了。”
郑卫国听着都觉得心惊,忙道:“我现在就去。”
到快中午的时候,郑卫国手里拿了一本册子过来,交给沈爱立道:“金宜福自己做的维修日志,他本来是想用来总结经验的,没想到这回用上了,里头修了什么,换了什么机器、什么型号都有。”
又递了一张单子给爱立,“宜福把咱们车间的维修记录都摘抄在这张纸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太感谢宜福了!”沈爱立接过来一看,日期下面详详细细地标注了,机器、零件型号,只要拿着这张纸和小李那收上来的东西一对比,就能知道那些东西来自哪里。
心里立时就定了几分。
刚好也到了下班时间,就在厂门口等序瑜,序瑜一来,就把胆子递给她看,序瑜脸上也露了笑意,和她道:“这就确定了一半了,另一半我下午再问问仓库管理员,估计得花些钱。”
爱立忙道:“我一会也给你凑一些,花些钱都是小事,这事小李要是解释不清,一辈子就搭里头了。”而且,源头还是为的她,那她真是一辈子心里都难安。
俩人朝甜水巷子走去,一到巷子口,沈爱立就看到,樊铎匀和一个穿着军绿色裤子、白色衬衫的男同志在家门口对峙着,心里隐隐猜测,有可能是段屿白,忙和序瑜道:“我先去看看,好像有些不对劲。”
序瑜忙道:“好,你跑慢点。”
段屿白正劝不动樊铎匀,有些气闷,不意看到一个女同志一脸焦急地朝他俩跑过来,心里立时就明了,笑着问樊铎匀道:“你看,那是不是我们铎匀的对象,可急得呦!”
看得他都想真揍樊铎匀一顿,也不知道这女同志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