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爱立道:“不过,沈同志,你要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可以给我们来信,我们再商量商量。”
沈爱立自是应下,“谢谢您!这份厚意,我都感觉受之有愧。”
钱向辉摇头道:“怎么会,沈同志,你现在进的可是梅子湘和黎东生的团队啊,这一次的试制小组除了黎东生,才八个名额吧?而你是其中之一,不可妄自菲薄哦!”
且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已经想出一个方案并投产,钱向辉十分看好这小姑娘的前途。
在一边旁听的谢镜清,在听到爱立拒绝钱向辉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他想不到,连京市纺织工业局,她都拒绝,等黎向辉的一句“家庭问题”出来,谢镜清如遭雷击。
等大家都就坐,谢镜清起身和爱立道:“沈同志,不知可否请您移步,说两句话?”
沈爱立忙站了起来,跟着他到了走廊外面,笑道:“严同志,您请说?”
谢镜清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道沈同志为什么不愿意去我们单位?”话一出口,自己也意识到有些唐突,忙描补道:“我们钱局长是诚心相邀,我今天见到沈同志谈起项目,也觉得您是这一块的人才,很希望后面能和您共事。”
被一位长辈称呼“您”,沈爱立觉得有些别扭,笑道:“您喊我爱立吧,您是长辈。”
接着又道:“实不相瞒,我一直跟母亲一起生活,不忍心留她一个在汉城,希望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安享晚年。我心里是非常感激您和钱局长的好意,但是就我个人来说,暂时不愿意离开汉城。”
她提到母亲,谢镜清的喉咙忽然有些堵塞,好一会才开口道:“爱立,那如果你母亲退休以后呢,你是否愿意过去?”
或许她妈妈没退休之前,就去了申城。沈爱立提起妈妈,不过是借口。
此时听严同志这样说,摇头笑道:“不会,我妈妈不喜欢京市这个城市,永远不会过去。所以,我只能再次感谢您的好意。”
谢镜清递给她一枚古币,“我觉得和沈同志有缘,沈同志留着做个纪念吧!”
沈爱立接过来看了一下,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倒没有推辞,笑着谢过。
这时候黎东生忽然出来,和她道:“爱立,你在这里啊,快过来,李局长想问问你三刺辊的事。”
“哎,好!”
黎东生见她神情如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等爱立走开,黎东生拍了拍谢镜清的背道:“镜清,人也看了,你可答应我的。”
谢镜清点头,“东生,爱立,还请你多照顾一点。”
黎东生道:“自然,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会做,这孩子很优秀,很有想法,就是性格有些执拗。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先缓一缓,她现在就是那展翅待飞的大鹏,谁也不知道她能飞的多高,飞的多远。所以你也别怪我不帮你,我这是为国家爱护人才。”
谢镜清苦笑道:“好!”眼里微微有些湿意,今天见了人,才知道有些事、有些裂痕,不是他想弥补就能弥补的,无论是黎东生,还是林森,都将他这个爱立的生父,视为洪水猛兽,似乎会吞噬他的女儿一样。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沈爱立才发现,好像从她进包厢以后,就没再看到严同志,这人倒是胆子大,他们局长还没走,他倒先离席了。
准备回头有空,问问贺叔叔认不认识这个人。她心里总觉得这人有些怪怪的,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家后辈一样,明明她和他不过是今天才认识。
那种复杂的眼神,沈爱立一想起,心头就涌起怪诞感,有欣赏、感慨、懊悔和期待,倒像是先前和她有什么嫌隙一样。
沈爱立想不通,也就没有再去想这事。
散局的时候,黎主任说她今天表现很好,沈爱立忍不住心里喜滋滋,问他道:“主任,他们这回来,是不是也想引进多刺辊梳棉机啊?”
黎东生笑道:“差不多有这个意思。”又问道:“爱立,今天京市纺织工业局的那位同志有和你聊什么吗?我看他表情有些严肃的样子,是不是请你去京市?”
爱立笑道:“是,主任,我今天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也太有诚意了些。”
黎东生轻声问道:“哦,那你的想法有动摇吗?”
“没有,我家的事,您是知道一点的,我还是当时和您说的那句,不会过去。”
黎东生点点头,“不仅是京市纺织工业局,等回汉城以后,你要是改了想法,随时给我来信。”
默了一瞬,又补充道:“我和谢家算相熟,那边要是有什么让你为难的地方,你也可以告诉我。”
爱立忙感谢,笑道:“您放心,这事我自己目前还能解决。”
无论是黎东生,还是谢镜清,都觉得今天的见面算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漏洞,却不想这一晚,沈爱立半梦半醒中,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了那枚古币,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好些遍,终于确定,这个东西她见过,在她妈妈房间的抽屉里。
握着古币的手,不由微微颤抖,所以那个人不叫严城,他叫谢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