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秋也不由多看了两眼,见眉眼俊朗,身形匀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但是印象里似乎并不认识。
正奇怪着,就见自己丈夫像失了魂一样,朝那个年轻人走去,忙追了上去。
沈俊平正在和樊铎匀聊着,要不要在这边多买两把手电筒,给小妹备着,忽然被一位大叔拉住了胳膊,见并不认识,面上仍笑问道:“同志,有什么事吗?”
成大杰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来一个声音。
房子秋见丈夫表情很奇怪,像是很痛苦、悔恨的样子,又抓着人胳膊不放,对面的年轻人已然皱了眉头了,忙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爱人就是可能看你像一位故人,一时情绪有些激动。”
沈俊平听是这么回事,微微笑道:“不碍事。”
此时,前头乔乔看到玩具,跑快了两步,大家都跟了过去,沈俊平望了一眼樊铎匀。
樊铎匀立即会意,拉住了成大杰的胳膊道:“同志,对不住,我们家人跑到那边去了,我们得跟上了。”说完,就把成大杰的手拽了下来。
房子秋一个劲地道歉,沈俊平摇头笑笑,“没事!”转身就准备去找乔乔她们,却忽然听到旁边的女同志低声道:“大杰哥,你怎么了?咱们不认识人家啊!”
沈俊平和樊铎匀的脚步,瞬时都一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位男同志。
成大杰嘴唇嗫嚅着,喉咙却像是被堵塞了一样,发不出来音,望着沈俊平,竟是滚出了热泪。
沈俊平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妈妈从来没有瞒过他,他的生父叫成大杰,去年还告诉他,这个人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好好地活着,在申城又成了家。
望着似乎眼含热泪的成大杰道:“真巧,这位同志跟亡父竟是一个名字。”
本来还不明所以的房子秋,立即抬头,不敢相信地看向了沈俊平,呐呐道:“你,你是……俊平?”
沈俊平平静地摇头道:“你们认错人了,铎匀,我们去找妈妈吧!”
俩人直接从成大杰和房子秋跟前走了过去,房子秋一个心都砰砰直往外跳,一会看看成大杰,一会看看越走越远的沈俊平的背影,陷入了极大的震撼中。
这位竟然是大杰哥的儿子!他长这么大了!是这样丰神俊朗的一位青年,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房子秋尚未缓过神来,就听见“砰”的一声,丈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立即大叫着:“大杰哥,你怎么了?救命啊!来人啊!”
前头沈玉兰听到后面的动静,有些疑惑地朝后面看了一眼,问刚过来的儿子道:“那边怎么了?”
沈俊平淡淡地道:“好像是有位同志不小心摔倒了,一会商场里的人就会过来吧,怕是得为赔偿的事扯皮,妈,咱们离远些,别一会把奶奶和乔乔冲撞到了。”
沈玉兰忙道:“是,那咱们先不给乔乔看衣服,去日用百货那边看看去。”
贺家这边其乐融融,文江晚上到家,却垂头丧气,如丧考妣,金文英看到儿子这副样子,以为是为他媳妇不回家烦神,不高兴地道:“大江,你不要这样没出息,林羡薇稍微拿乔一下,你就被她拿捏住了,这样可不行,以后这家里,岂不是任她一个姓林的称王称霸了?”
昨天晚上,文登州和文江从贺家回来,都一言不发,金文英只以为俩人是没在贺家讨到好的缘故,压根想不到,儿子离婚的事在一天之间就毫无挽回的余地。
金文英以为两边还在纠扯,她断定林羡薇不会真得离婚,毕竟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文江个人的条件,都是百里挑一的,林羡薇只要没有昏头,就定然不会离婚。
再者,就算林羡薇昏了头,不还有她妈妈贺亦棉在,还有她舅舅贺之桢呢,再上面还镇着贺黄氏呢!这里头但凡有一个明白人,这婚就离不了。
直到现在,把儿媳家的亲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金文英才不得不承认,丈夫当年给儿子提议的这门亲事,其实还真是不错的,儿媳家那边的亲戚都是识大体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过于护短,哪有女儿去人家做媳妇,不受气的?事到如今,她仍旧不觉得自己对林羡薇有哪里过分的地方。
文江有些疲惫,从公文包里把那份离婚证拿了出来,递给母亲道:“妈妈,我和羡薇真的离婚了,以后她就不是你的儿媳妇了。”
金文英望着儿子手上薄薄的一张纸,入眼的“离婚证”个黑字异常醒目,上头确确实实地写着她家大江和林羡薇的名字。
离婚理由是“双方感情破裂”,子女处理一栏是:“一女文一乔跟随女方生活,”财产处理一栏是:“无”。
最后一项其他协议,写着:“双方面议生活费由男方拿出两百元,每月40元,分五月付清。从一月十五日至五月十五日止。”
下头是一个半的骑缝公章。
金文英拿着离婚证明的手,止不住地抖,“乔乔,乔乔也归她了?”
文江坐在了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屋梁道:“是!”
金文英气到:“大江,你糊涂啊,那是咱们文家的孩子!你怎么能让林羡薇带走呢!”
文江有些嘲讽地道:“妈,你不是说,不管乔乔在贺家住多少年,始终是我们家的孩子吗?她们爱养,就给她们。”
金文英一时哑口,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儿媳妇怎么就真的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儿媳妇那不声不响的性子,怎么就敢干出离婚的事来,林家和贺家的人,竟一个都不劝吗?她心里想不通,就问儿子来。
文江苦笑道:“是她妈妈和舅妈闹到我单位来,让我无论如何得把离婚报告给打了。妈,我和你说了,羡薇要离婚。”
这时的金文英,已然如丧考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