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因为男人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啊!
电影一共不到两小时,等从电影院出来,还没有到五点,外头天还是亮着的,爱立心情还挺好的,和铎匀道:“结局还挺圆满,我下午给朱子衿搞得那一点不痛快,通通都没有了。”
樊铎匀推了自行车过来,“那我们回家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爱立想了一下道:“糯米饭团好不好,夹点我妈妈做的酱菜,我小时候爱吃这个。”
她说最后一句,樊铎匀就明白她的想法,可能是看了电影,有些睹物思人,也有可能是在她正式出嫁的这一天,想到了某一位亲人,轻轻应道:“好!”
爱立坐在自行车后座,望着路两边已然有一点绿意的树,又是一年的春天了。和铎匀道:“先前不是说,等天暖和些了,再去宜县那边钓鱼吗?不然,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
“行,下个周末,你要是有空,咱们就可以过去一趟。”
爱立道:“下下个周末吧,等陆厂长把公函寄过来,到时候我提前两天过去,你周六下午或者早上过去都成。”
说完以后,爱立就望着路两边的树发呆,忽然听铎匀问道:“爱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送给你好不好?算我们结婚的纪念品。”
爱立忽然就想到母亲给她的那枚古币来,“铎匀,不然你去废旧品那里淘一淘,给我选一枚古币吧!”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铎匀,我小姨先前给了我一对金戒指,等回头你负责刻个字,算作结婚纪念品好不好?”
“好!”
爱立这才从口袋里摸出早上妈妈给她的那枚古币,和铎匀道:“我亲爸就用这么个东西,骗了我妈好多年!”
铎匀道:“可能当时谢三叔也没有骗的意思,只不过后头发生了些变故,他做出了更利于自己的选择。”樊铎匀忽然补充道:“爱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爱立忍不住揽了下他的腰,“好的,樊同志,我知道了!”
程立明上午去单位办点事儿,到中午回来,就发现妻子不在家,问了家里孩子,“妈妈说去看个朋友。”
程立明就没当回事儿,以为妻子出门散心去了,毕竟因为小舅子的事,他们夫妻俩最近都没睡过安稳觉,现在沈爱立那边说不通,想来子衿也就死心了,剩下的只能看派出所那边怎么处理了。
但是眼看太阳下山,夜暮四合,妻子竟然还没有回来,程立明就有些坐不住了,过去问女儿道:“你妈妈说去哪个朋友家没?是你林阿姨家,还是李阿姨家?”
只见女儿摇摇头道:“妈妈没说,”说到这里,程媛媛忽然想起来道:“妈妈出门的时候,带了奶粉、绸缎布、好像还有手表票之类的。”
程立明立时觉得不对了,这不像是去见朋友,倒像是去送礼。为的大概还是小舅子的事,但是她去给谁送礼呢?这件事情,公安局那边有江局长盯着,旁的人,也说不上话啊!
程立明忽然想到,妻子不会又去找沈爱立了吧?想到这里,忙穿了外套往单位去,他想着妻子也不知道沈爱立的住址,如果真去找她了,肯定会去他们单位找人问住址。
简单交代了女儿两句,就匆匆地往单位跑。
和门卫一打听,就知道妻子确实来过,“程厂长,您爱人和我打听沈爱立同志的住址,我刚好知道,就给她指了下,您看,就在马路对面的那条巷子里。我看着她过去的。”
程立明立即就顺着门卫指的方向跑了过来,问了中间的一户人家,才得知今天沈爱立办婚宴,夫妻俩应该还没回来。
程立明不死心,上前去敲门,发现确实没人在家。琢磨着,中午的婚宴,这都快六点了,妻子不管是找到或是没找到沈爱立,都该回去了啊!
程立明一头雾水地回了家,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妻子回来了,忙起身去开门,却发现是两名公安,程立明心里立时一“咯噔”,果然听其中一人道:“请问是朱子衿的家属吗?”
程立明点头,“是,是,我是她丈夫,同志,请问我爱人怎么了?”
“涉嫌恐吓、威胁受害者,试图对受害者进行打击报复,被拘留五天,我们是来通知家属的。”
程立明忙问了是怎么回事,等知道妻子竟然当着江局长的面,威胁让沈爱立没工作、没前程之类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等送走了公安同志,程立明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生气,但是很快又想到,江珩既然当场就毫不避嫌地给沈爱立出这个头,回来怕是事情还得闹到他们单位来,刘葆樑、徐坤明大概都要找他谈话,自己怎么应付还是个问题。
程立明想的还是简单了,他以为自己作为单位的总工程师,徐坤明和刘葆樑就算对他有一点意见,也不会轻易的动他,完全忽略了最近从上到下都在“突出政治”这件事。
周一早上,爱立刚到单位,就发现程厂长的助理在机保部,像是在等她一样,见到她过来,立即就道:“沈同志你可来了,程厂长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爱立笑道:“我想我没有迟到吧?我看离八点还差几分钟呢!”
那助理忙道:“沈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程厂长那边还挺急的。”
爱立心想,他现在着急有什么用,他但凡早急个两天,他爱人也不会住到派出所去。和这助理道:“劳同志稍等一下,我放了包就来。”话是这样说,爱立却是直接拐到了齐部长的办公室,见齐部长正在里头泡茶,微微松了口气。
齐炜鸣看到她过来,还有些奇怪,笑道:“沈主任,怎么这么早?过来送喜糖吗?”
爱立摇头,“部长,我是来求救的,程厂长的爱人,昨天给我搞到派出所去了,程厂长刚让助理喊我去,我猜我这回没什么好果子吃。”
齐炜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皱眉道:“为的朱自健和马鑫朵的事?”
见爱立点头,齐炜鸣又道:“没事,你先过去,我这就去找刘书记,你稍微和我提两句,程厂长的爱人,到底做了什么?”公安既然把人给带走了,说明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违纪的事,他好提前和刘葆樑他们通个气。
“她昨天本来是找我给朱自健夫妇俩说情的,然后得知朱自健在里头对自己的罪行,已经供认不讳,就忽然威胁我是不是不想要前程,不想要工作之类,让我等着瞧,很不巧的是,昨天市公安局的江局长也在,当时就让派出所派了两名公安来,把人给带走了。”
一直到爱立走,齐炜鸣都想不通,程立明的爱人,竟然会做这种事。朱自健的事情,旁人不清楚,他自家人不清楚吗?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地找人家麻烦,就这态度,还想让爱立不追究朱自健的事?
也不知道是程立明当了几年总工程师,过于膨胀了些,还是朱子衿闹不清形势,以为他们单位的员工,能任由她家捏圆捏扁?
齐炜鸣把茶杯盖上,当即就起身去找刘葆樑。
爱立这边,助理刚帮忙推开程立明办公室的门,就见程立明走了过来,朝自己道歉道:“沈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我是昨天夜里才得知我爱人又去找了你,听说还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她那都是气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才好。”
“程厂长,您言重了。”
程立明摆摆手,似乎真很过意不去的样子道:“沈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爱人是家中的长姐,自幼就对下头的兄弟姐妹比较关照,这次朱自健入狱,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先前没有把他教好,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又担心家里八十多岁的母亲受不住,每天心焦如焚,行事上未免偏激了些,可能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爱立听得都想笑,这么一番姐弟情深的话说出来,就能掩盖朱子衿仗着自己丈夫的身份,欺负她的事实吗?
爱立半真半假地道:“程厂长您多虑了,您的爱人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困扰,她不过是当着市公安局局长的面,和我说了几句话,我还没听明白,江局长就让她配合一下,带她去附近的派出所了。”
程立明一噎,望着沈爱立的眼睛道:“沈同志,你应该知道,我爱人是无心之语,可能是一时情绪失控,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家中女儿今年就要高考了,不想让她妈妈的事,影响孩子复习的劲头,我想恳请沈同志这边,帮忙出具一封谅解书,不知道是否可以?”
爱立这才知道,程立明找自己来的用意。道歉是假的,给他妻子出具一份谅解书才是真的。
“对不住程厂长,出不出具谅解书,是我的私事,和我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想不应该在我的上班时间,讨论这件事。”
这就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