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对的
。。。:能知道现在的最高报价吗
阮芋:不行噢QAQ不好意思姐妹,主要是太多人想要这件衣服了,我也知道这种方式不太好,实在抱歉
现在一共有四个姐妹报了价。她们也不是什么闲人,有大把时间用来教陌生人读书,一件班服而已,给出的价格都还比较理智。
暂时的最高价是六周。
阮芋以为这位姐妹需要思考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决策的速度这么快。
。。。:12周
阮芋:?
她心下大叫姐妹请理智。
。。。看她发了个问号,迅速撤回了刚才的报价。
五秒后。
。。。:24周
阮芋:??????
她直接发语音过去:“姐妹,一件班服而已,萧樾随手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的,根本不值一提。你的人生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没必要为一件丑不拉几还大得像浴巾一样的衣服贡献你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教我这个笨蛋啊。”
对方收到她的语音后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
三分钟后。
。。。:24周,成交?
阮芋:……
阮芋:24周将近半年了,姐妹你确定吗?
。。。:嗯
阮芋想到她的匿名,忽然有点怀疑:你没有耍我玩吧?
。。。回得很快:要什么证明?
阮芋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爆真名,于是说:机房卡号吧
机房卡号是学生第一次登录图书馆机房时随机生成的序号,和班级座号都没有关联,但是和学生本人一一对应。万一阮芋被耍了,她可以通过这个号码去机房查到她的作业记录,就知道这个人的姓名班级了。
。。。倒是很实诚,没有发一串难辨真假的数字,而是把印有序号的机房卡正面拍照发来。
阮芋放心了,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把这些异常安在一个害羞话少又疯狂迷恋萧樾的女孩子身上,好像又非常合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阮芋决定展现自己的诚意,今晚就把那件烫手的班服送给这位热心肠的姐妹。
晚自习进行到第二节课,天边滚了声闷雷,盘踞了半天的浓云终于淅淅沥沥落下雨来。
空气中飘来湿润的青草与泥土味儿,阮芋对潮湿有很强的耐受力,并不觉得压抑憋闷。
晚自习结束时,雨还在下,她独自绕到逸夫教学楼,把那件包装完好从未打开过的班服放在了美术教室的讲台抽屉里。
走廊灯光很暗,她倚在教室门边给。。。发消息。
阮芋:姐妹,衣服已经放到约好的地方啦,你今晚或者明天上午第一节课之前来拿都行。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阮芋抬脚往连通宿舍的风雨长廊走去。
路上手机震响,她拿出来一看,不禁一怔。
。。。:我姓温
没头没尾的,阮芋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可能不喜欢“姐妹”这个称呼。
温这个姓并不常见,如果阮芋有心,应该很快就能找出她是谁。
阮芋把这句话当做。。。在对她初步展示信任。
阮芋:所以,我以后应该称呼你……
阮芋:温老师?
。。。:可以
妈的。
这姑娘回得太快,她后面那句或者小温?都还没发出来。
温老师就温老师吧,平常许帆教她学习的时候,阮芋偶尔也叫她许老师。
风雨长廊连通教学楼、食堂和宿舍,长廊地板铺瓷砖,下雨天有点滑,阮芋走得小心翼翼,一路慢慢腾腾拐过食堂正门,然后停在校园超市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买点零食吃。
夜里风凉,她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高,手滑到肚子上,摸了摸,似乎并不瘪。
正准备掠过超市,迎面忽然走来一名高大男生。
他刚刚收起伞,伞沿汇雨成瀑,瀑布坠落成溪,显然是从另外一条没有棚顶遮挡的路拐到这里。
男生对上她视线,眸光一顿。
总是阮芋先打招呼:“哈喽,你来超市买东西吃吗?”
萧樾摇头:“我来给饭卡充钱。”
阮芋眨两下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身旁就是充饭卡的机器,他之所以停在那儿不动,就是在等她让道。
阮芋记忆力不错,还没忘记早上聊过的事:
“说好的照片呢?”
萧樾淡淡道:“哪来的说好?”
阮芋扯了扯唇,认为他在耍赖。
雨天潮闷,放学铃一响学生就急不可耐地往宿舍钻,这会儿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二十分钟,除了超市里稀稀拉拉遛着几个闲人,室外的校道和他们所处的风雨长廊,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影。
萧樾没等阮芋让开,径自往前走到她身边,将饭卡和银行卡塞进机器操作。
阮芋咕哝着“脸皮真厚”,不得已往侧边让一步,免得和他肩贴肩站在一块惹人闲话。
萧樾撩吊着眼皮,声调清冷:“是谁脸皮厚?”
阮芋:“我就喜欢欣赏帅哥照片,不行嘛?”
萧樾反问:“你是自己欣赏吗?”
阮芋一惊,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馅了:“当……当然了,我没事给别人看干嘛。”
男生轻“嗤”了声,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键盘按下一串数字。
啧。阮芋腹诽道,充那么多钱,吃你死算了。
“好看吗?”他要输密码了。
“不好看。”阮芋准备走人。
还未抬步,就听他侧对着她又说了句,声音低低的,清醇又有磁性:
“我没有照片。”
阮芋:“怎么可能,光我看到的,就有不止一百个人给你拍照呢。”
“那你去找他们。”萧樾将两张卡收进手心,眉尾潦草地抬了下,声调有些懒,“既然找我,而我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转脸面对面朝向她,漆黑的双眼在昏暗晚灯中深得能吞光:
“你不如就这样看,看个够。”
他靠得其实并不近,但那张脸的棱角太清晰,眉眼锋利又精致,完美的细节落在阮芋眼底,投映在脑中悄无声息地放大。
阮芋耳根子莫名有些热,倏地后退一步:
“我、我比较喜欢回去再看。”
萧樾:“舍近求远?”
阮芋:……
他今天并没有拿身高和气场压迫她,也没有拽得让人想往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来一拳,但好像就是比以往更难缠,将她推入进退两难的维谷。
阮芋抿了抿唇:“算了,我不要了行了吧?世上帅哥千千万,少看你一个我也死不了。”
她的语气变轻变细,意味着暂时的退让。
从刚偶遇开始,萧樾的耳朵已经痒了很久,但他一直忍着没用手碰。
经过运动会的折磨,他意识到这是一场逃不掉的磨炼。
他反抗了,然后被折磨得更惨,甚至连梦乡里都不得安稳。
躲不掉,敌不过,那就只有忍着,慢慢去习惯,然后建立耐受。
想通了这点,他在运动会患上的疯症似乎一下子全好了。
或者说。
干脆变得更疯。
阮芋见他不答复,以为他还嫌她退得不够远。或者干脆把她当空气,视若无睹,彰显他的拽王风范。
“你最好不要惹我。”阮芋说的不仅是今天,还包括以前的很多事,以后的更多摩擦磕碰,“我虽然姓阮,脾气可一点也不软。”
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嗲的声音威胁人。
萧樾有点想笑,但他为了保命忍住了。他现在变得很自觉,曾经多少的高傲、顽固、不可一世,道过一次歉之后,闸门就这么开了,那些气性有多远他就可以纾解多远。
所以现在,阮芋让他别惹她,他张嘴就能道歉:
“好的,我错了。”
那三个字覆着磨砂般低磁的气音响在耳边,尽管声色一如既往的冷然,但是比起手机里看到的三个汉字符号,给阮芋带来的冲击剧烈千百倍。
她冷不防后撤一步,脚后跟踩上一摊薄薄的水洼,鞋底随即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扬起的左臂几乎瞬间就被人捉住,嗓间惊叫还未逸出,她的身体已经被萧樾稳稳拽回了原来的位置。
阮芋的心脏咚咚乱跳,不分青红皂白地瞪他:“你没事干嘛突然道歉?”
吓得老娘差点滑倒。
萧樾还未松手,掌心干燥的肌肤贴在细腻皮肉上,激起一阵酥麻电流茫无方向地乱窜。
“你不就喜欢听人道歉吗。”
萧樾直视她眼睛,眉峰微微上扬,冷淡的薄唇几不可查地向上勾起,
“怎么现在我说我错了,你反而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