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济明:“怎么不会?我女儿多可爱。”
前方十字路口正好红灯,阮济明刹停车,扶着方向盘陷入回忆,说笑似的提起往事:
“我记得你读幼稚园的时候,某天园里办家校活动,我和你妈一起去围观你们唱歌,当时你们班每个小朋友手里都牵着一颗气球。有个自然卷头发的小男生,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他拿着他的气球送给你,你想都没想就收下了。他等你收下才跟你说,你接受了我的气球,以后就要嫁给我……哈哈哈,然后他就被我和他爸狠狠教训了一顿。”
阮芋听完,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
“爸你瞎编的吧。”
“哪有瞎编,真人真事,回去翻幼儿园毕业纪念册我就能找到他是谁。”
“……”
阮芋松了松僵硬的脖颈,目光漂移到窗外。
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在转——
接受了我的气球,以后就要嫁给我。
……
哪个脑残小屁孩说的话,一个气球就想钓走老娘,做梦去吧。
阮济明关心道:“你怎么了?”
“没有啊。”阮芋捏了捏滚烫的耳垂,“车里温度有点高,爸,开空调吧。”
许帆和乔羽真原以为阮芋今天晚上在家住,不会回宿舍了,没想到晚自习之后,宿舍熄灯之前,她竟然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检查结果还算欣慰,没有内出血,医生说肝脏切口在撞击后可能轻微受损,让阮芋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饮食和作息,避免剧烈运动,半个月后回来复诊。
“一点事儿也没有。”阮芋对围上来的舍友说,“就是这学期的所有体育课,可能都要歇一会儿上一会儿了。”
她一边说着话,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天花板。
有个粉白色双层爱心气球顶在那儿,扎眼的很。
垂下来的细绳末尾,还被不知道谁绑了一个华丽的大蝴蝶结,随着气球轻微的摆动一晃一晃,看着叫人莫名的焦心。
接受了我的气球,以后就要嫁给我。
阮芋脑海中猛地又冒出这句话。
她一脸惊悚地拉开椅子坐下,坚决不再回头去看那个悬浮的玩意儿。
乔羽真肚子里的话憋了太久,眼下阮芋终于回来,她彻底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抓着阮芋激动地倾吐道:
“我直到现在都平静不下来,没想到萧樾能做出这么浪漫的事,他可是萧樾哎,多少女生说他冷得像块冰,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阮芋同学,作为女主角,你有什么感想?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阮芋单手托着脸,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干涩涩的:
“新闻里不都说氢气球危险吗?”
乔羽真:“啊?”
阮芋:“他会不会想用那玩意炸我?”
乔羽真:……
她严重怀疑阮芋的脑子是钢筋水泥土灌的。
“他绝对喜欢你。”乔羽真很坚定,“你不信也得信。”
就连素来对感情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的许帆也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阮芋听罢,先是“哦”了声,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翻看作业。
要说萧樾当着众人的面把气球递过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完全没有悸动,那绝对是假的。
这份悸动或许还存在了很久。
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平息。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感到高兴,或者有所期待。
阮芋平生最不缺的就是爱。
她不需要更多人来爱她,她现在唯一的目标,一是搞好学习,一是搞好身体。
这两项都迫在眉睫,没有心思分给其他。
萧樾喜不喜欢她是他的自由,但是如果他的这份感情给阮芋的生活带来副作用,比如让她成为女性公敌,那她衷心地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我觉得你们可能搞错了。”阮芋心平气和道,“也许误解了他的意图。”
“送气球能有什么其他意图?”
乔羽真很不理解,“如果你想不通,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阮芋觉得有道理。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很直接的人。
不喜欢七弯八绕,也不喜欢浮想联翩。今天不得已浮想联翩了太久,搞得她整个人都很奇怪。
阮芋拿出手机,没怎么犹豫地点开那个漆黑的头像。
看到今天下午他发消息让她送胶带,那个举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误解。
难道他送她气球,只是为了有来有回,打成平手?
可她想要的是解释这一切,不是他反过来展示好感。
阮芋:在吗?
萧樾几乎秒回:嗯
阮芋:为什么突然送我气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