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也不会再打你,”陈修泽说,“看看你现在的脸,还有以前的模样吗?且不论清芷爱不爱我,你现在呢?你有什么?”
梁其颂脸上的疤痕被雨水狠狠击打,他从喉咙里挤出字眼:“她至少爱过我。”
“你也知道是从前,”陈修泽笑了,他松开梁其颂,说,“我不会打你,我还会让清芷看看,她曾经喜欢过的人,究竟有多么不堪,多么不值得她喜欢。”
他有些遗憾地叹气:“现在看你这幅模样,我才觉自己之前真是杞人忧天。”
梁其颂双手都在泥水中,喘着粗气看他。
隔着雨幕,陈修泽从容地说:“你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了。”
梁其颂闭上眼睛,只听雨水如注,他再睁开眼,已经看不到陈修泽的身影。
陈修泽拄着手杖,旁侧跟着阿贤,为他撑着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步入旋转玻璃门,陈修泽从玻璃门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手持狮兽手杖,一身西装革履。
是的。
他是个跛子。
清芷所学习的许多专业名词,他都不懂;她所提到的一些外国文学典故,他也不了解。
陈修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
年少的他为了节省几块钱,从而永久地丧失了一双健康的腿,落下跛足。
陈修泽穿过温暖的大厅,乘梯向上,等打开酒店门时,他脱下外套,往内室去,看到方清芷半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侧睡。
忽而暖意驱散寒冷。
陈修泽解开衣服,躺在床上,伸手将方清芷抱住,她觉浅,微微醒了,又被陈修泽按住,扣在怀抱中,他低声唤她名字,柔软:“芷宝。”
“嗯嗯,”方清芷困极了,“……睡觉了。”
她打着哈欠,明显困倦极了。陈修泽沉默地用手指轻轻刮蹭着她的脸颊,温声询问:“现在陪你睡觉的人是谁?”
方清芷不回答,她还困,敷衍地嗯嗯两声。
陈修泽又问:“你这次梦到谁?”
方清芷还是不说话,她又困又恼,扯住被子盖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