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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番外七(2 / 4)

浪花落在海中。

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只有两个好不容易才磨合成功的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相依偎。方清芷没有叫过陈修泽一声大哥,却深深感到他作为大哥的不易;而陈修泽虽同方清芷毫无血缘关系,今夜却只当她放在血肉里疼。

书上讲,上帝先制造了亚当,又拆下了亚当的肋骨,捏成夏娃。

陈修泽不爱读西方的那些神话啊传说啊,他是一个很传统、正派——或者说有些守旧的人。在陈修泽眼中,西方——不,尤其是希腊的神话,简直是乱到没有边际。

他少读,却只记得一个亚当和夏娃。

也只记得年少时读过一首词。

「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陈修泽捏着方清芷的手腕,垂眼看她。

那时有人将这首词编成歌,慢悠悠地唱,可惜陈修泽最后关头,慢是不能慢的。长跑运动员在即将到达终点时绝不会放慢步伐,也停不住脚,一切遵守血液里的本能,遵守肌肉的记忆。正如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膨大到待发,又怎能功亏一篑,在此刻停止。

那首词还怎么讲?记得有人化用过,原句——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方清芷已经咽咽,她的神态令陈修泽想起可怜的、被猎人捕捉的兔子。好生可怜,但他又的确需要来充饥。已经不是头次,毋需心惊胆战、瞻前顾后,哪次不是呜咽着要死了要死了最后仍旧好端端地活着。陈修泽知她必然也是愉悦的,故而并不放松,他低头,额头青筋毕露,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握住她的手腕,只凭本能控制狩猎。

什么词啊什么诗句,陈修泽已经无暇去想了,他戴着方清芷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也槽开了主动分开的月腿。他不想那些诗词歌赋,不想那些礼义廉耻,不思考人伦纲常,他只想杆透。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生同衾,死同椁。

今生生死相随。

陈修泽垂眼,拥抱着被福气盛满的方清芷,叫她:“我是个很传统的人。”

方清芷哑声:“看起来不像。”

陈修泽忍笑,侧脸,贴一贴她汗涔涔的发,低声:“你说了要同我结婚,便不能再反悔。”

方清芷静默良久,伸手,搂住他脖颈:“不反悔。”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绝不反悔。

方清芷只恼自己竟如此沉不住气,她原本想好好地陪伴陈修泽,安抚他被弟弟妹妹们伤透了的一颗心……可没想到的确是安抚了,安抚的却是陈修泽的兵器。两人胡闹这样久,她疲倦不堪,搂着他,枕着他手臂,忽觉比枕着什么枕头都要妥帖。

陈修泽还睡不着,拿湿毛巾擦干净了方清芷和自己,也喜欢被她这样抱着,他不抽烟,到了这个时刻,也只想好好地抱着她,聊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

方清芷忽然说:“我从小就不和母亲一起睡。”

陈修泽说:“我也不,因父母想要孩子,我记事起,便开始带启光。”

是个新的话题,方清芷很感兴趣,她认真听。

她一个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体验过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互相拉扯的时日,因而对陈修泽提到的往事格外感兴趣。

不,或者讲,如今无论陈修泽讲什么,她都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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