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雪刚插进去吸管,喝了一口柠檬水,嘴里瞬间感觉被塞了满嘴柠檬一样,酸得他脸都皱成一团。
微微张着嘴缓和酸意,还不好在纪宁面前表现出来“唔唔啊啊”地胡乱点头,拿着柠檬水出了店门。
转身的时候,祁千雪脑子里冒出一个坏主意,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假装若无其事。
等走了一段路后,就随手将手里的柠檬水递给薄青烈:“你要不要尝尝?”
“嗯?”薄青烈看了祁千雪一眼,走在树荫下,阳光斑驳地照在精致漂亮的脸上,嘴唇上还有水渍,是刚刚喝水沾到的。
薄青烈伸手接了过来,祁千雪刚要建议他换一面吸管,就看见他就着他喝过的那面吸管喝了一口。
祁千雪喝这类东西喜欢咬吸管,吸管都被他咬得微微弯曲,可能上面还有他的口水,就被薄青烈含在嘴里。
好像间接接吻哦。
这个念头一出,祁千雪顿时被自己满脑子的颜色废料惊呆了。
他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火速移开视线,侧着面对薄青烈的这边耳朵烫得不行。
薄青烈直接叫了司机,送他们回去,祁千雪陪他一起等车的时候,不解地问:“你下午不上课吗?”
他没想到薄青烈竟然会逃课。
“不是逃课。”大概是他脸上的谴责太明显,薄青烈低声笑了笑:“学校批准的,我有特殊情况。”
祁千雪“嗯嗯”点头,等着听理由。
但等车子来了也没听到薄青烈解释是什么特殊情况,上车前,他走到垃圾桶边,扔掉空了的柠檬水杯。
一整杯柠檬水都被他喝光了,祁千雪看的叹为观止。
……他一定很受奶茶店老板的欢迎。
薄青烈在车上提前点了外卖,到家刚好能吃到。
祁千雪才吃了早餐没多久,不是很饿,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他教养很好,不吃了也只是放下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薄青烈吃完。
薄青烈吃饭慢条斯理中带着世家公子的优雅,他吃的也不多,处理好饭后垃圾后,就将屋子的亮度调暗了。
“我去楼上待一会儿。”薄青烈说:“客厅有投影仪,可以放电影,也可以打游戏。”
祁千雪点了点头,看着薄青烈脚步迟缓地上楼,打开了投影仪找了一部喜剧片。
坐在沙发上被电影逗得乐不可支时,祁千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一样。
!
他不是只要给薄青烈发了照片就可以离开了吗?
他是笨蛋吗,他干嘛要这么听话。
现在才想起这回事的祁千雪恼怒不已,一边羞赧自己记性太差,一边暗怪薄青烈拿娱乐来引诱自己。
嘴唇紧紧抿着,耳根通红,握紧拳头在沙发上泄愤地捶了下,抱着抱枕使劲揉搓了一通。
然后目光重新放回到电影上,看都看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他向来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等看完了电影,祁千雪才上楼准备跟薄青烈打声招呼离开。
薄青烈的房间离他住的那间很远,他走过去轻轻敲响了门:“你在……吗?”
门没关紧,祁千雪敲门的动作就将门推开了,屋子调了亮度,看上去朦朦胧胧的,隐约能看见,屋子里没有人。
祁千雪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叫薄青烈的名字,听不到回答,脚步悄悄往后挪,手指也碰到了门把手,时刻准备着关门。
忽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薄青烈浑身湿漉漉地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站在门边的祁千雪,手里还拿着毛巾擦拭头发:“怎么了?”
祁千雪被搞出心里阴影了,见到他出来,松了口气:“我是来跟你……”
“等等。”薄青烈上前一步,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祁千雪,在他的嫣红的嘴唇、白皙修长的脖颈、腰部、还有腿上扫了一眼。
他的视线宛若实质,祁千雪感觉有点别扭,强撑着在这样的视线下没躲。
“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薄青烈被他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失笑着解释:“不知道合不合适。”
“啊?”祁千雪惊讶。
薄青烈转身进房间,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袋子:“拿去试试吧。”
祁千雪伸手接过,乖乖道谢,感觉像是衣服之类需要试才知道合不合身的东西。
他很少收到别人送的礼物,怪正式的,好奇地看着被包装完好的袋子,猜测着里面的衣服会是什么款式的。
念念不舍地抬起视线,漂亮的脸蛋上是很乖巧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为我准备了礼物……我会回礼的。”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好笑,薄青烈像是被戳到笑点一样,嘴角含笑地点头:“我很期待。”
祁千雪想要回去的话又被堵在喉咙里,但因为有礼物在,他也没有多少不满,兴冲冲地拿着袋子回房间。
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袋,包装精美的袋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火红色的布料,布料上的绣工栩栩如生。
白皙的手指慢慢抖落开,精致中透着一点庄重的衣服徐徐展开,是古时代人结婚时才穿的嫁衣。
现代星际人只在影片中看到过。
随着衣服被抖落开,一张手写的卡片掉落了出来。
——你是我的新娘。
祁千雪是知道嫁衣的含义的,揪着嫁衣的手指蜷缩,小脸刷得变得面无血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床上轻微颤抖,受了惊吓一般猛地将嫁衣丢在地上,钻进被子里,掩耳盗铃。
薄青烈为什么会送他嫁衣,这东西在星际时代的发展演变中,已经变成了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古董了。
是送错了吗……?
还有那张手写的卡片。
好像找不到别的解释,祁千雪害怕或者羞耻得不行的时候,就会把头埋进沙子里,像鸵鸟一样,假装无事发生。
一遍遍地催眠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被窝里的人好像从惊吓中缓过神了。薄青烈在昏暗的房间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的黏在屏幕上。
看着祁千雪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脸被捂得变粉,那张嫣红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薄青烈的视线落在那张嘴唇上,病态地笑了笑——
在那些因为腺体受损,从一出生就注定只有普通人三分之一性命的时间里,折磨着他的除了易感期,和周围人怜悯的视线。
还有那句日日夜夜回荡在脑海里的话。
——“我陪你玩吧,我做你的新娘。”
明明知道只是孩童时期的无心之语,仍牢牢地刻在心里,靠着这句话度过了无数个绝望的时间。
直到从污泥沼泽里重新爬上岸,再次站到他面前。
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个残缺的alpha,于是上天在他八岁这年,送给了他一个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