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暄双手抱胸,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脸色难看得不行。
跟班本来想凑上去哄哄这位大少爷,就听见这位大少爷咬牙切齿地说:“沈竟遥有什么好的,一肚子坏水,他不就是比我会……舔吗。”
“跟谁稀罕一样。”
跟班小心翼翼看了眼盛暄的脸色,被气得胸膛轻微起伏,嘴里嘟囔了几句,看到祁千雪和沈竟遥离开后,又在座位上坐了几分钟。
确定他们不会回来后,一脸变扭地去问管理员祁千雪的查阅记录,没多久就捧着祁千雪看过的那本书,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翻看。
……可是你看起来好稀罕哦。
跟班默默在心里腹诽,转而又想,如果能跟祁千雪做朋友,不就是当舔狗吗,他也好稀罕。
祁千雪被盛暄气得提前回家了,他刚回来,就看见一直照顾他的阿姨跑过来说:“小少爷,你的房间里一直有砰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
祁千雪很注重各人隐私,除了像孟雨青、沈竟遥这种很熟悉的人,其他人一般都不会让他们进房间。
“好,我上去看看。”乖乖应了一声,祁千雪小跑着上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阿姨说的砰砰砰声。
他紧张地扭开门,就看到水族箱里的人鱼正在撞玻璃,水族箱采用的是很坚硬的玻璃,机甲都不一定能破开。
人鱼柔软的身体撞在上面,漂亮的蓝色鱼尾好像都黯然失色,水族箱深处有猩红的液体在水里飘荡。
祁千雪慌忙上前,人鱼似乎已经撞了很久,走近了看才发现鱼尾上有淡蓝色的鳞片掉落。
就落在箱底软软的沙砾旁边,在贝壳和沙砾间闪烁着淡淡的光。
漂亮的人即便是皱眉都会让人心疼不已,更何况是一只美得超越性别的人鱼,祁千雪连忙走上前,隔着玻璃心疼地看着人鱼鳞片掉落的地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人鱼静静地看着他,停止了撞击水族箱壁的动作。
祁千雪松了口气,正要叫孟雨青过来,人鱼突然用比之前更大的力道撞向水族箱壁,力道之大,隔着玻璃祁千雪都感觉到了疼。
精致得如梦幻的脸缓缓流淌下一道鲜血,额头都被擦撞破了。
祁千雪急得手足无措,紧紧贴着水族箱壁,担忧地看着人鱼,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在他贴近水族箱壁,几乎和人鱼的距离只隔着一层玻璃时,人鱼停下了动作,它伸出双手做出揽住祁千雪的姿势。
祁千雪呆呆地看着那双在他身旁的手,脑子迟缓地转动,才看过的人鱼科普书还历历在目,但任凭他怎么回想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对应现在的情况。
“你疼不疼,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明知道人鱼听不懂他的语言,他还是忍不住问。
“……你。”生涩得像是生锈的锯齿转动发出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
祁千雪惊讶的样子显得有点呆。
人鱼科普上有提到过,人鱼早些年也被捕捉过,但因为它们无法与人类交流,导致人类对人鱼的兴趣下降了很多。
虽然也不算是在说话,语调起伏和祁千雪一模一样,似乎就是复制了他的话。
祁千雪手指轻轻在人鱼受伤的额头上点了点:“你受伤了。”
“是哪里不习惯吗?还是水族箱不舒服?
“你想要什么?”
从一开始的询问,到提问,在诱导对方主动说出自己的诉求。
人鱼既然能截取到他的只言片语说出来,那应该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吧?
祁千雪贴着水族箱壁,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期待人鱼能多说一点。
人鱼张了张嘴,声音比起之前要顺畅一些:“你。”
那双幽深的眼眸牢牢锁在祁千雪身上,看着他懊恼地手指虚虚握拳,轻轻捶了水族箱壁一下。
好像不行。
祁千雪倒也没多少失望,只是人鱼不能主动说出它的诉求,他没办法知道它撞水族箱壁的原因。
如果他脑洞大一点,稍微联想一下,就会发现这一幕和人鱼科普上的某一些描述意外地贴合。
——人鱼是非常专一且占有欲强的物种,在发情初期它们对自己伴侣的占有欲会达到顶峰,失去伴侣会让它们控制不住地发狂。
直到再次占有伴侣,情绪才会逐渐平息。
人鱼贴着水族箱壁,静静地望着祁千雪。
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滚落,血珠倒映的是祁千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