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类似咽口水的声音。
牧鹤眼神暗了暗,轻轻在祁千雪背上拍了下:“宝贝,去房间等我?”
祁千雪也要被客厅奇怪的氛围搞得窒息了,视线不敢乱瞟,闻言顿时点点头,从牧鹤的腿上起来,乖乖上楼了。
他猜测牧鹤他们是有话当着他的面不好说。
回到熟悉的房间,祁千雪坐在床上发呆,天色已经不早了,朦朦胧胧的擦黑,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牧鹤知道夏京墨他们害他差点破产,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燕朗曾经说不介意他给牧鹤打电话,手机也好好的归还给了他,除了一通电话是当着他们的面打的,后面的时间大家都有不在庄园的时候。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独处的。
祁千雪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就好像真的是像燕朗说的那样,不告诉他是怕把他吓跑。
祁千雪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廊很安静,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心跳的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不同于上次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谈话,这次呼吸急促,额头溢出了一层薄汗,手指蜷缩在一起,握成拳。
佣人们都离开了,客厅里的灯光亮着,夏京墨他们坐在牧鹤对面。
走廊拐角和客厅隔着楼梯的距离,按理说是听不到的,但祁千雪还是放轻了呼吸声,凝神去听。
“牧鹤,你不能这么独断……”
是夏京墨,他压抑不住火气,声音大到在楼上都能听见。
随后响起的是曲向晚的声音:“他是你的……但我们……不同。”
只言片语传过来,祁千雪只能凭着这点信息去拼凑内容,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深深地叹出口气,用来缓解紧张。
但很快,他发现根本不用他自己去思考。
牧鹤的声音冷淡又强势地响起:“就算你们是我的一部分又怎么样。”
祁千雪连呼吸都忘了,嘴唇张开,脸色瞬间苍白,反应不过来似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但最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大脑一片空白。
手掌惊恐地捂住嘴巴,过于震惊之下,连掩饰脚步声都忘了,仓皇地后退。
脚步声瞬间吸引了客厅里坐着的男人们的视线。
抬眼就看到祁千雪捂着嘴,神情恍惚的样子,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盛不住一般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却在男人们同时抬起眼眸时,敏锐的直觉疯狂叫嚣着快逃,祁千雪慌张地转身,慌乱之下连鞋子跑掉了一只都没有注意。
庄园里有很多空房间,祁千雪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管藏在哪里都会被找到。
凭着直觉躲进了他们的卧室,就算藏得再仔细都没有用,躲在卧室里反倒奇异地感觉安全了一点。
祁千雪惊慌失措地关好门之后,身体就瘫软在地上,紧紧蜷缩在一起,缩成一团,身体颤抖,背脊都溢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门外传来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宝贝,是我。”
祁千雪抖得更厉害了,眼睫都沾染上了泪珠,狠狠闭了闭眼,嗓音都在颤:“他们都是你……?”
“你,你骗我……”
牧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轻声说道。
“我没有想要骗你。”
“他们是我分裂出去的……”
牧鹤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下,语气重重地,呼吸都急促了:“你想离开。”
话音刚落,祁千雪就感觉门被轻轻扭动,紧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牧鹤走了进来,揽住祁千雪颤抖的身体。
被太过震惊的事吓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在男人靠近时也只会像被淋湿了翅膀的鸟一样瑟瑟发抖。
牧鹤手掌轻轻安抚着怀里的身体,紧紧抱住像是要将人镶嵌进自己身体,细微的挣扎完全起不了作用,手臂只会被缠绕得很紧。
努力软下嗓音,贴在祁千雪耳边哄着:“宝贝,别怕。”
怀里的人没有被安抚到,小脸煞白,视线迷蒙,仅有的一点挣扎在男人看来就像猫爪子一样,不痛不痒,只能被迫蜷缩在男人怀里。
“你是……怪物吗?”
祁千雪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浸着水汽,眼睛不敢面对的紧紧闭上,眼睫毛在颤。
但,连牧鹤自己都说不清他是什么。
从有意识以来就会分裂,分裂成好几个人,彼此间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作为主体,他能感受到的更多。
却始终不明白,存在的意义。
直到祁千雪的出现。
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迎刃而解了,心脏的跳动都找到了理由。
无法抗拒的被他吸引,像磁铁的南北极,即便只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眼的照面,都会心动不已。
得偿所愿时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如果他没有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觊觎——
明明有不同的生活环境,性格爱好也不同,却还是在遇见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地被他吸引。
牧鹤低下头,眼眸落在祁千雪的脸上,细细地描绘他的眉眼,嗓音低沉:“是你骗我。”
在察觉到祁千雪有想要离开的念头时,牧鹤第一次失控了。
他清楚祁千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愿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却在发现他处心积虑地想要离婚,拿着钱离开这里后。
那颗心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无法形容的窒息几乎要将他淹没。
祁千雪心重重地一路坠落,鼻尖嗅到的都是男人的气息,呼吸都屏住了,脸被汗浸得一塌糊涂。
眼角湿润的水光,被粗糙指腹轻轻擦去,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我……”
牧鹤倏地抱得更紧了,呼吸喷洒在他耳边,急急地喘息:“宝贝,不可以这么贪心。”
“人和钱不能只要一个。”
那双眼睛里总是容易出现依赖和眷恋,看着他时满满当当的只会出现他一个人的影子,很乖很软的样子。
只差一点,他就真的相信他爱他了。